站在不远处的肖艾,又下意识的想起了去年初秋,我们刚见面时的情景:那个晚上有点燥热,她穿的很清凉,我从来没有觉得我们曾在哪儿见过,只把她当作不速之客。现在,我却追着这个不速之客千里万里的来到了台北,想来,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缘分了!
我收回自己看着肖艾的目光,然后笑着对阿德说道:“我会好好对她的,你和林子晴也加把油,希望有一天能听到你和她的好消息……好了,我的阶级兄弟,我回南京了……保重!”
说完这些,我拍了拍阿德的肩,然后便转身向一直等着我的肖艾走去,我搭住她的肩,往“阿德旅社”对面那条通外面的马路走去。
“阿桥……”
我和肖艾一起回过了头,阿德手中拿着一盒南京香烟冲我晃了晃,然后又摘掉了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扔进身边的垃圾箱里,大声对我说道:“谢谢你和阮老师给了我重新选择生活的勇气,我会努力去追求子晴的……也希望你们幸福!”
我和肖艾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向阿德挥了挥手,再次告别。我也祝福他,虽然他和林子晴之间看起来并不太可能,可大千世界并不缺奇妙的缘分,就如同我和肖艾一样。
我不太愿意再回头去看阿德为我们送别的身影,因为,我知道这样的分别可能就是一辈子!所以每一次回头都是一次伤感。
……
乘坐着捷运,我和肖艾来到了台北的桃园机场,我去将行李办了托运,肖艾则去领了登机牌,就在我们准备过安检的时候,曾经在南京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肖艾妈妈也赶到了机场,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窘迫,而肖艾也充满了意外,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妈妈会追到机场为她送行。
“如意……”
“妈,你怎么来了?”
肖艾的母亲看了看站在两米之外的我,然后回道:“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你。”她说着便拉住了肖艾的手,表情里充满了无法割舍的痛苦,还有自责。
“妈,你不用为我担心的,我在南京生活了20多年,有朋友,也有同学,比在台北要熟悉多了。”
她握住肖艾的手又紧了一些,声音渐渐哽咽:“袁真已经去日本发展,小伟又在扬州定居,你回南京,妈妈真的很不放心……”
肖艾以一种安慰的笑容打断了她的话,然后轻声回道:“妈,没问题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无论是在台北或者在南京,我都可以试着去享受生活……”
肖艾说到这里便停下了,她看了看我,又对她妈妈说道:“真的不用为我担心,就算袁真和小伟师哥都不在南京,可那里还有对我更好的人,我不会受委屈的。”
我并不是一个情商特别低的人,我来到了肖艾妈妈的身边,然后喊了一声阿姨,但却没有承诺太多。因为我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实际行动,如果我没有决心照顾好肖艾,又怎么会千里迢迢的赶到台北带她回去呢?
肖艾的妈妈终于点了点头,然后轻声向肖艾问道:“你答应妈妈的事情,一定要做到,知道吗?”
“我会做到的!”
机场的广播已经在催促,肖艾松开了她妈妈的手,然后在我之前向安检的地方走去,这让她看上去很洒脱,可是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她和我不一样,我离开台北只是与一座城市道别,而她要割舍的还有亲情。
尽管肖艾已经过了安检,可是她的妈妈还是不肯离开,一直站在原地看着……这让我觉得自己有点残忍,如果没有我这次的台北之行,她们母女依然可以在闲暇时逛逛街,而肖艾也终究有一天,会在某所学校成为一名真正教书育人的老师,然后过上一种稳定的生活,可肖艾却放弃了这一切。
就这么在她们母女越来越远的距离中,我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有多重!
……
飞机在一阵冲刺后,抬头飞上了天空,靠近窗口的我又一次看见了台北的夜景。我思绪万千,然后默默在心里,与这个给自己留下深刻记忆的城市说了“再见”,而身边的肖艾却至始至终都显得很平静,她只是看着一本飞机上提供的旅游杂志。
直到看不见外面的一切,我终于拉下了遮阳板,带着一丝疑惑向她问道:“你答应你妈妈的是什么事情?听她特意强调,一定不是小事吧?”
肖艾表情严肃的看着我,弄得我心里一阵紧张,她却又笑着说道:“还真不是你以为的这样,我妈就是叮嘱我,到了南京以后也要刻苦训练,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表演功底不能丢。还有,身材也不能走样,保持住现在的气质!”
我注视着肖艾,回道:“别开玩笑了,我真的挺想知道的!”
肖艾说了一句“没开玩笑”之后,便戴上了眼罩,也不知道她是真睡还是为了摆脱我的追问而假睡。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又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发,继而便陷入到了一种想入非非的状态中,而南京就这么在飞机“轰隆”的声音中,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