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应该他支付,前期他也给了十万块钱,可是他的车没买第三者险,这么高昂的治疗费用,他确实是负担不起……我们已经等不了他去筹钱,只能自己先掏钱治疗了,所以赔偿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我面带无能为力之色看着顾琳,因为我真的没有钱了,否则我会毫不吝啬都给她的……这个时候,我终于真切体会到了金钱的重要性。毕竟人有旦夕祸福,想过安稳和清静的生活,前提也得先赚到足够的钱,否则是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能活出安全感的。
所以,这真的是一个需要特别努力的世界,而穷人没有资格玩情怀,也没有资格追逐安稳。因为一场灾难,就会从根本上摧毁穷人的一切,就像此时的吴磊,他只是遭遇了一场无妄之灾,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中午,我用自己所剩不多的钱请顾琳在医院对面的餐厅吃了一顿还算好的饭。中间,我又和她聊到了琴行的失火案。她告诉我,这个案子已经被彻底定性了,就是电线老化后引起的普通失火案。至于在案发现场发现了汽油的成分,是因为那栋楼里原本就有装汽油的容器,所以与失火并无直接关系。
我就是带着这些答案与顾琳告别的。
她先走了,我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心中有那么一些自责,我终究还是没有能力帮吴磊和她一把……而这个事件的发生,也终于让我在心里有了那么一点想反思的念头……我问自己,现在做的这一切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我又到底该不该将杨瑾和金秋拒之于千里之外?
我没有能够给自己答案,只是在刺眼的阳光下,将自己沉重的行囊背在了肩上……我要去上海了,去那里学会弹吉他,去那里过一段新的生活!
……
快要傍晚的时候,我乘坐的火车终于到达了上海,来火车站接我的人,就是我学吉他的老师,刘流。
我坐着他的踏板摩托车,风一般的穿梭在通往市区的大道上,我又一次领略到了这座城市无边无际的宽广。而我和刘流这两个没什么出息的人,在矗立的高楼面前简直就像是两粒渺小的尘埃。
可就算再渺小,也不妨碍曾经在我们身上发生的那些故事可以编写成一本书,而在这本书里,上海也不过就是一粒淹没在我们情绪里的尘埃……
迎着快速吹来的风,我大声向刘流问道:“那座废弃的工厂被姚芋给卖了吗?”
“姚芋还在联系买家……不过,那地儿已经彻底成为一段回忆,以后不会再搞什么聚会了。”
“那挺可惜的!”
“天下就没有不散的宴席……所以,可惜个吊!”
听刘流说的如此洒脱,我也不愿意太过于为那座挺有文艺情节的工厂感到惋惜,于是便主动终止了这个话题。
快要到达刘流经营的那个琴行时,他停下摩托车接了个电话。然后气势汹汹的对我说道:“姚芋摊上事儿了,我得去解决一下,你去不去?”
我来上海就是想图个清静,所以没打算掺合,便对他说道:“我就不去了……你把琴行的钥匙给我吧,我去歇会儿。”
“行。”刘流说着便从裤腰带上解开一把钥匙扔给了我。我以为他这就走,他却又从路边捡了一块分量很重的板砖放进了自己的挎包里。
我这才意识到真的摊上事儿了……于是,也毫不含糊的从路边找了一根手臂长的木棍,然后别在了自己的衣服里,又冲刘流喊道:“哥们儿跟你一起去。”
刘流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他脚一撑地,摩托车便转了一个圈又停在了我的身边……我一个跳跃上了他的车……
当车子在弄堂里扬起尘土时,我才意识到,来到上海后的生活是从板砖和棍棒中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