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貌?”赵丰年挑眉:“你不是该跟着郡主回去燕地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月貌上前行礼,低头道:“郡主走的时候将奴婢留下了,因为…因为奴婢想在赵地嫁人。”
有这样的事情?赵丰年也没多想,看着宋凉臣道:“你叫她来做什么?”
宋凉臣脸上的笑意淡了:“我刚刚问的问题,让月貌来答,就能算出你该打我多少拳了。”
月貌屈膝,站在他们两人中间道:“郡主最爱嫩黄色,说娉娉婷婷如初绽花蕊,盈盈动人。但是世子妃的头面全是金的东西,为了搭配,衣裳便都有金线。郡主爱吃桃子,不爱点心,杏花糕是赵世子爱吃,所以主子总在屋子里放着。郡主最爱宝剑,但是赵世子说女儿家不该如此粗鲁,她便将剑都收了起来,平日里摆弄发簪。”
说完了,月貌眼眶有些发红地看了赵世子一眼,退到宋凉臣身后去。
赵丰年皱着眉,不悦地看着宋凉臣:“你想替你妹妹鸣不平?”
“不。”宋凉臣摇头:“我只是让你知道,刚刚那一拳,打你是应当。”
赵丰年一愣。
成亲三年,他似乎不曾好好待过瑞雪,她从未介意,只是在女人这方面跟他闹,闹多了他嫌烦,就渐渐的与她疏远了。
算起来……也是他对不起人家,休书也是他自己写的,挨宋凉臣一拳,的确是应该。
心里火气小了些,赵丰年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宋凉臣问:“她回去燕地找你了?可有说什么?”
宋凉臣道:“是找我了,说要另择好夫婿,感谢赵世子放手之恩。”
赵丰年:“……”
宋凉臣转头继续往前走:“说起来她在贯城应该也相中了人,等我们明日启程赶回去,还能喝一杯喜酒也说不定…”
“不。”赵丰年眯了眯眼,赶上来走在他身边:“今晚拔营启程吧。”
“这么急干什么?”宋凉臣淡淡地道:“士兵们都没休息好吧,尤其是你赵地的人,怎么能让他们这样劳顿。”
“我去下令便是!”赵丰年道:“你让燕军启程,我带着赵兵随后就到!”
犹豫地看了他两眼,宋凉臣点头:“那好吧。”
生怕他反悔似的,赵丰年甩了袖子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临风抿唇道:“爷不是原计划今晚拔营么?怎么又说是明日?”
宋凉臣轻笑:“毕竟不是我的兵,得罪人的事情,难不成要我去做?那多不好啊。”
瞧这赵丰年,年纪轻轻嫩得跟小萝卜一样,不掐一把都对不起自己。也算给瑞雪出口气了。
临风失笑,这一路带兵出来,自家主子好像也是成长了不少,都跟燕王爷似的会算计人了。
两军拔营,连夜赶路,赶了七天才到达燕地纵城,也就是瑞雪名下的城池。宋瑞雪不在,却有人来接应他们,将贯城的情况都告诉了宋凉臣。
“燕王爷下落不明,世子妃被宋凉夜扣在身边,每日同进同出。”
“同进同出?”赵丰年听着,忍不住皱眉:“那宋凉夜还是个罔顾伦常,对自己嫂嫂都要下手的人啊?”
这话说出来,整个花厅都暗了下去。
临风拉了拉赵丰年的袖子,使劲摇了摇头。赵丰年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宋凉臣道:“我说错话了,也许不是我想的那样。”
宋凉臣起身往外走,临风跟着他。
“贯城有其他消息给我么?”他问。
临风想了想:“前些日子行军之时说有人从贯城拿了东西来给您,但是那人形迹可疑,被关起来了。”
“把东西拿来看看。”
“是。”
临风去了没一会儿就带着个锦盒回来:“还没人看过,因着行军太忙,想着到了纵城再向您禀告的。”
宋凉臣接过盒子,解开上头裹着的锦布,打开看了一眼,皱眉。
什么东西?
伸手将裹成一条的红锦扯开,竟然是一件肚兜,上头绣着他熟悉的并蒂莲。
临风立马转过了身去,死死闭着眼睛。
这样的东西,怎么会来拿给爷?
宋凉臣愣了片刻,仿佛有荆棘从脚底穿透,瞬间痛满了四肢百阖。
这是……什么意思?
“爷,谁给拿错了吧?”临风小声问:“要不要去问问送东西的人?”
背后没有响动。等了许久,临风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