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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文帝可不是一个需要忍耐的人,如意急忙说道。
她迟疑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衣角还是忍不住问道,“阿萝姐夫怎么没来?”
韦七这家伙不是与阿萝形影不离么?今日只阿萝单独一个过来,如意没有了冷着脸与自己作对的韦七,觉得很不习惯之外,又隐隐有担心,喃喃地说道,“若阿萝姐夫做叫人生气的事儿,姐姐一定跟咱们说。”阿萝眼瞅着现在依旧没有身孕,如意在外陪着广平王妃走动的时候,也听与韦氏相交的女眷非议过。
韦七年纪也不小了,谁不担心呢?
“你放心,他待我好着呢。”阿萝见如意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抿嘴儿说道,“他说儿女都是缘分,命里有就是有,若没有,也就那么回事儿。”韦夫人不管是因为什么也护着她,并没有给她塞一二个丫头的,她也知道这也是因英国公府的缘故,不过不能因为这个,就对人家对自己的心意视而不见,她垂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微笑道,“我能嫁给你姐夫,就是个有福气的人,儿女的福气,自然也会有。”
她笑容温和,如意就也跟着咧嘴笑起来,见她从一旁的丫头的手中取出了一个小匣子来。
“六妹妹七妹妹八妹妹只怕都要成亲,魏国公府……”阿萝便忍不住笑着说道,“你知道的,我登门并不合适,这是给几个妹妹的添妆,不值得什么,却是我的心意。”
韦氏女死在魏国公府,韦大人听见之后便吐血晕厥,如今缠绵病榻据说天天都骂魏国公是个畜生,此仇不共戴天,只怕韦氏还得跟魏国公府来个世仇什么的,这时候上门,只怕不符合韦夫人夹着尾巴做人的策略。
韦夫人眼下只恐文帝因韦氏迁怒自家,说句夹着尾巴做人,也差不多了。
“谁会与阿萝姐姐客气呀。”如意眉开眼笑就收了这匣子,又眨巴着眼睛贼兮兮地问道,“韦大人……还好罢?”
阿萝的脸默默一抽,咳了一声轻声道,“他还有韦妃做靠山。”
韦妃自己都要塌方还给别人做靠山?不怕山崩地裂啊,如意闻言顿时就坏笑了几声。
楚离进门时就见一只小小的小姑娘捧着鼓鼓的小脸蛋儿正在坏笑,笑得叫自己心都柔软了起来。他大步进来,见另一侧的阿萝急忙起身,微微一顿便挑眉道,“不必客气,世子妃的姐妹,本世子自然不会冷落。”
他嘴里说着十分客气的话,然而一双上挑的凤眸之中流光溢彩都是冰冷的排挤,阿萝叫这厮单用眼神就挤兑得不行,嘴角抽搐了一下,便转头与呆呆仰头的如意笑道,“家中还有许多事,我先回去,咱们改日再叙。”
“再坐一会。”广平王世子凉凉地说道。
阿萝只觉得自己后背心儿都发冷,摆摆手,跟叫狗撵的似的走了。
“你瞧,”如意见阿萝就这样跑了,不由怨念地拉着楚离的衣角小声儿说道,“你把我亲近的姐妹撵走了。”
“忍不住。”楚离抱了她在自己的膝上坐下,将自己的脸埋进这小姑娘软软的小脖子里,低声说道,“没法大方。”
他也知道不应该叫如意身边一个小姐妹都没有,也知道应该温和些,可是想着什么做着什么却完全不同,嘴上本要对阿萝示好,却嘴巴坏起来。他心里知道自己是不安的缘故,将一双素来冷厉的眼合上,嗅着小妻子身上甜甜暖暖的香气,又温暖又惶恐。
得不到的时候期望得到,得到之后……只恐失去她。
明明知道她在身边,可是却觉得不满足。
由爱生忧,由爱生怖,他如今才明白这个道理,也只想用自己所有的力气,抓紧这个小姑娘。
“那就不大方,其实我就习惯跟表哥在一处。”如意觉得自己被这人抱得越来越近,呼吸都艰难,却从这怀抱之中感觉到了更多的幸福,回身努力用自己的小胳膊回抱他。
“下一回,我们亲下帖子请她们过府赴宴。”楚离叫她柔软地环抱,心里的不安被慢慢地抹平,倾身碰着她的眼角喃喃地说道。
“好呀!”如意觉得眼角痒痒的,咯咯笑着往楚离的怀里躲。
这两个倒是不嫌自己腻歪,广平王妃往后头都安抚好了广平王,许下了许多的肉的承诺,才进门就见阿萝早就被撵走了,宽阔华丽的花厅之中丫头都不见一个,细碎斑驳的阳光之下,只有一个美艳绝伦的青年与一个清澈懵懂的小姑娘耳鬓厮磨。
越发觉得自己老了,广平王妃默默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这才举步进来与抬眼看来的楚离叹气道,“这一天到晚黏在一起,你们不腻歪?”
王妃娘娘都看腻歪了好么。
“不腻歪。”如意可诚实地回答婆婆的问题。
广平王妃被噎得瞪眼睛,指了指这个嘿嘿一笑往楚离怀里藏的厚脸皮儿媳妇儿,许久吐出一口气来。
“母亲寻我有事?”楚离一双修长的手护住小妻子的小脑袋,与广平王妃问道。
“晋王说好了回京就和离,如今这都多久了,你没问问?”广平王妃如今别的都不关心,就关心什么时候禹王妃踹了大皇子。
她十分在意,楚离沉吟了片刻,便在如意也奋力探出小脑袋很期待的目光里缓缓说道,“我问了。”
事关生母后半辈子的幸福,广平王世子怎么可能不问晋王的动作,若这厮敢晃点世子殿下,一剑送晋王上西天也未可知的。他想到晋王与自己的保证,便与期待的母亲说道,“大皇子还跪着,晋王保证,不出一个月,定然尘埃落定。”他想到晋王最近十分意气风发,脸上带着桃花,便哼了一声。
笑得这样开心,不要乐极生悲才好。
“那就叫大皇子滚起来!”广平王妃觉得大皇子跪得太久,拍案道。
她一脸为大皇子担心,不知道的肯定想不到大皇子的胳膊是谁干掉的,如意觉得这年头儿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缩了缩头不吭声了。
也不知文帝究竟听了谁的劝说,觉得大皇子大概跪了这么多天很不好看,因此开恩,命大皇子回府休息,再提日后。
大皇子从文帝大殿前头起来的时候双腿几乎废了,阉人狠毒,叫他几乎是跪在最尖锐的石块儿上,十数日不起身,哪里还能好的了?
他接到了文帝的宽恕便厥过去了,浑浑噩噩不知多久,直到听见韦妃熟悉的哭声,感到自己是睡在柔软的床上,方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必继续跪着了。
只是……这鼻子之间淡淡的……马粪味儿是个什么情况?
大皇子突然抽了抽自己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