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口回头,墨岩廷还保持着摸她肚子的那个姿势,看起来又呆又傻,似乎还沉浸在那温馨中没回神,偏偏他表情变了,眼神也随着她的肚子移动。
仿佛注意到她的视线,墨岩廷缓缓收回手,神色恢复正常:“晚晚,你早些休息吧。”
他给张伯递个眼色,张伯战战兢兢走到他身边,由于摔伤腿,走路一瘸一拐。
莫晚晚朝他点点头,关上门,淡淡的酸楚袭上心头。
墨岩廷跟莫爸爸告别,扶着张伯出莫家。
送张伯到医院,安顿好他住院,墨岩廷清冷道:“张伯,你找晚晚没用,一天孩子没落地,岩青就要在警局待一天。”
“大少爷,你明明知道岩青……”张伯激动地直起身体,不顾伤口撕裂。
“这一次是这一次,以前他谋杀晚晚的证据不足,但我可以确定是他指使!上次他没有杀晚晚的心,却有心杀我和晚晚的孩子!你让我怎么相信他?”墨岩廷抿紧冰凉的唇角,“还是,你希望我找足证据,直接判他个死刑?”
直到今天,他仍不明白这个弟弟为什么变得这么快,连杀人放火的事都做得出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永远不会把“杀人”这两个字与墨岩青联系在一起。
“死”字让张伯浑身一颤,后背满是冷汗,明白关到莫晚晚生产已经是墨岩廷的极限。
他望着墨岩廷冷绝又迷茫的脸,老泪纵横:“大少爷,我不会去找大少奶奶了,只求你一件事:准许探监。有空,您,也去瞧瞧岩青,岩青是你亲弟弟啊!
他做那些事,他也很难过,很自责,老先生把他关在家里的那段时间,他几次绝食,要不是我劝他,他早就饿死了,他告诉我,他后悔了……”
墨岩廷嘴角抿得更紧,摇头。墨岩青犯下的罪孽不可饶恕,关几个月便宜他了,而且莫晚晚和孩子的安全排第一位。
张伯眼泪来不及抹,看他要走,连忙抓住他衣摆:“大少爷,我求你了!”
墨岩廷微微动容,顿住,叹口气:“张伯,你这是何苦呢,我知道岩青与你情分深厚,可他不值得你为他做到这个份儿上。”
他神色复杂,张伯太过宠溺墨岩青,看看他做的桩桩件件,难怪连父亲都要怀疑墨岩青的生父是不是弄错了人。
“岩青是个苦命的孩子。”张伯哽咽。
墨岩廷苦笑,墨岩青怎么苦命了?没记事的时候吃过一点苦,后来墨家越来越富贵,他童年记忆里全是蜜糖好么?偶尔发烧病痛,那是所有人都会经历的,也就那次高烧比较凶险。现在,墨岩青把别人搞成了苦命才是真的。
墨岩廷是越来越糊涂了。
“算了,我给那边打个招呼,准许探监,你别告诉我爸,悄悄跟我妈说一声。”
“谢谢大少爷,谢谢大少爷!”张伯感激涕零。
墨岩廷无语,见他终于松手,便大步离开。
他走出病房,还听见张伯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大少爷,别忘了去看望岩青!”
他走得更快了,免得给自己堵心,脸色阴沉得可怕。
好像自己退让这一步,就背叛了莫晚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