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玉苑里,伴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
红棉急忙推门进来,入眼的是浓稠的药汁和瓷碗的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昏黄的灯光下,女人脸上狰狞之色还未散去,此时瘦削的身子哭得颤抖,眼眶布满了红丝。
红棉看着已经无人的屋子,轻轻叹了口气,已经知道能这么惹的主子动怒的只有王爷了。
她小心的上前拿过一件衣服披在薛珂的身上,伸手在她背后顺气:“侧妃娘娘,你这身子要紧,我们还有时间……”
突然红棉的手被狠狠握住,女人哭得满脸泪痕看着她:“王爷不相信我的话,他还是相信那个云回,他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会这样?他都不愿意留下来,我真的还有机会吗?红棉,我不想再被送到那个别苑去了,我已经二十了,现在云回和秦香都有了孩子,只有我还未侍寝!”
她哭得一颤一颤,有些呼吸不顺,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红棉,眼里带着脆弱和无助:“我听说前些日子皇上又赏赐了十个美人进来,都是十五六岁的,你说他现在不愿意碰我是不是嫌我老了?”
她伸手摸了摸脸,声音夹杂着痛苦:“怎么办?你说我拿什么去和她们争……”
回王府的这几日,只要王爷来了,主子就温柔的彷如讨糖吃的孩子一样,王爷一走,她就是这个模样。
红棉是从这位主子进府就一直伺候在身边的,就算是主子去了别苑,她也作为贴身大丫头跟了过去。
这外面的几年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主子好,她们这些做丫鬟的才有盼头,主子若是不在了,她们这些丫头就是浮萍,任人践踏。
红棉想到这里,掏出娟帕给薛珂擦拭脸颊,柔声道:“侧妃娘娘,你别多想,你是永昌侯府的嫡女,有永昌侯爷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丫头片子是越不过你的,她们进府这些日子,一直被禁足在西苑,王爷从未招过任何一个侍寝,就连那个云四小姐才刚刚出来了一天,就被重新关了进去!”
“连面都见不到,她们又怎么能勾引王爷?”
薛珂听到她的话,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抬头看着她:“王爷真的没有招她们任何一个侍寝?”
薛珂心里有些颤抖,她很害怕王爷会喜新厌旧,一个二十岁的老女人怎么能和那些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比?她记得当初的单玉莹就是被王爷嫌弃了年纪大。
红棉点点头,给她将头发捋顺:“回府这几日,奴婢都已经打听过了,没有任何人侍寝过,王爷要么留宿在回安苑,要么就是自己的屋子里。”
她小心的看着面前的主子,‘回安苑’那三个字,她知道是主子不愿意听到的,可若是不如实说,以后主子知道了,她也会被怪罪。
薛珂身子有片刻的僵硬,心里被嫉妒充斥,想到那个坐上王妃位置的女人,她心里就气不过,好不甘!
红棉看着主子:“侧妃娘娘,就算王爷失忆了,回安苑的那位也是王妃,王爷宠幸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