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送了你什么东西?”
“一套文王百子彩釉茶具……妾身将它们放进库房了。”年氏倒是识相,没有送她药材之类的东西,多栽轩不缺这些东西是一方面,估计也是觉得她在种植方面确有长处,怕药材什么的也是懂的。
不过,彩釉瓷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不喜欢?”他唇角微勾。
“嗯。”她自己茶具都多得用不完了,玉的、竹的、百木的……还有目前在用的领导送的那套青花瓷茶具。
“不跟她接近是对的。”他淡淡地说,低垂的眼里有一种怅光,“她确实不错,容貌、才气、性情,讨人喜欢的时候总不怕花时间,可惜……”
上辈子,年氏进府他还是很欣喜重视的,她有一个女子能有的最好的容貌才情,有着可以让他做为臂助的娘家,可惜他太过冷静理智,在她为了自己或为了他,有意无意在言谈中将她哥哥的性情、习惯、才能、理想透露给他知道时,他知道她是在利用——利用年羹尧的才干,利用他缺少兵马方面的人才,她用一种委婉柔和又令人无法抗拒的姿态,将家族紧紧绑在他身上,获得他的宠爱与重视,从那时起他就觉得这个女人的心计比他想像的还要深。
她幼女夭折,他心痛,也怜惜她柔弱的姿态,可当她用这种姿态要求再给她一个儿子时,他分不清她是为了忘却悲痛还是为了将自己的宠爱牢牢绑在身上。到后来,出生的、未出生的,不是流掉就是夭折,连他都有些受不了,她如何挺过那连接的失去与打击?她太过坚韧,这种坚韧连自己的健康都可以舍去,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太医有说过,她身体受损不宜怀孕,否则不光会拖垮她的身体,连孩子生下来都会比一般婴儿孱弱……
给她一个皇贵妃的名份,是因为她所做的一切确实是为他付出,不管她原先秉持的目的是什么。
“我看她是个聪明的。”会用这么明显的手段?是试探吧,试试她们的手段眼光,可惜耿氏好不容易怀了个胎,小心谨慎是一定的,哪里会用她的东西,还捅到了领导面前。而她,更不会随便将一个格格送的器具摆出来用了,会被人笑穷的……
“聪明人也有着急的时候。”见都不吃了,他拉起她和小胖儿子开始在院里兜圈子,“你素日自己小心些。”
苏宜尔哈笑了笑:“妾身省得,倒是元寿,这两天下学跟年格格聊了几句,回来就喊饿。”
“一个格格,不理她就是。”胤禛瞟了眼挺着小肚子的元寿,怎么看都觉得是颗白嫩嫩圆溜溜的元宵……是不是给他起错小名了?元寿跟元宵、汤圆……听起来蛮相近的。对苏宜尔哈说道:“不能总给他备吃的,要按时定点进膳,开始的时候当然会不习惯觉着饿了……”
瞄见元寿努力瞪大的眼睛投来不满的目光,他唇角微勾,心头一阵愉悦,绝不承认自己妒忌他总能时时刻刻在苏宜尔哈这里吃到美味的水果、佳肴。
哼,都懂得借着机会让苏宜尔哈给他做好吃的了……自己就算想每餐每顿都到多栽轩报到,也要顾着苏宜尔哈的名声,顾着宫中的看法……即便如此,自己在多栽轩的时候,苏宜尔哈亲自下厨的次数还是少。
“完颜氏如何?”
“规矩礼节都不差,跟其她……姐妹,也合得来。”诧异地瞅了他一眼。
守规矩?那完颜氏在闺房里的做派完全像是……传说中的瘦马啊,真不知道那王达是请了什么人教的女儿。他就算有兴趣,也是松散身心而已,绝没有深入研究的劲头,就算有,瞟一眼某人,心动微动。
嗯,他好像很久没跟小莲花好好研究研究闺房之乐了,光想就有些热血上涌,他停了步背手转向正房:“回屋了。”
苏宜尔哈和元寿对看了一眼,小包子可爱地皱了皱鼻子,乖乖地跟了上去。
“侧福晋,他塔喇府的人来报,说大姨奶奶生了位格格。”进了厅,赤竹给他们二人上了茶,禀道。
“嗯,”不会就是洛琳吧,苏宜尔哈已经很淡定了,“让清兰她们安排人,洗三、满月送份贺礼过去也就是了。”
“是。”赤竹退了下去。
“元寿,走,阿玛给你念书去……”
小弘晔看了看门外的天色,很想说,天还没黑,他还不想进行睡前活动……可看了看他那板着脸,眼睛却有些冒光的阿玛,他还是抿紧了嘴,呜呜,今天的阿玛很不正常啊……这难道就是额娘所说的,危险的预感?
祸到临头还不自知的苏宜尔哈也奇怪地看了看天色,现在还不到酉时吧(下午五点),便对他说道:“晚点再念吧,元寿还没洗澡呢。”
想到苏宜尔哈对洗澡的坚持,胤禛有些悻悻然,“那爷也去沐浴先,”看了眼苏宜尔哈,算了,转向小包子,“元寿,要不要跟阿玛一起?”
“不要!”刚才还跟额娘说不让他吃点心呢,这会儿要跟自己一起搓泡泡了,他也是有自尊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