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其实子弹早就到了。这两枪打的很准,然而做为目标的两个人却没倒下。
泽仁抢在第一时间拦在前方一挥衣袖,一枚子弹将将在他身前几尺远处缓缓停住,就像射入一团粘稠的液体,还在空中旋转。同时又听见“铛”的一声,另一枚子弹打在一柄二尺长光泽暗淡的木剑上,这木剑正悬在百合的左胸前。
血肉之躯再强悍,也不可能在二百米距离内去硬扛步枪子弹,其实这个距离穿一般的防弹衣都统统没有作用。泽仁用以御器之法勉强定住一枚子弹,同时催动金乌玄木剑替百合挡住了另一枚子弹。他的反应已经算极快了,可能早就有准备,但也没想到潜伏者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直截了当用暗杀手段。要知道,这里离闹市仅隔两条街!
暗杀者一击不中,泽仁应该带着百合立即避走,可两位狙击手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扑、扑、扑”连着又是几声有节奏枪响,这枪声让我感到震惊!开枪的绝对是高手,狙击步枪不是连射武器,通常连续击发第二枪的射击精度与第一枪没法比,但他们打的仍然极准,让泽仁无暇走脱。
泽仁不是不可以闪身就走,可是他不能同时御器挡住子弹又带着百合离开,狙击手没给他这个时间间隙。泽仁如双袖鼓起,飞来的子弹在近前的空气中都改变了弹道,带着闷响都打在悬空的金乌玄木剑上。泽仁挺胸站立,双脚如扎根于地,然而脚下的水泥地面都露出了裂痕。
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我与叶知秋还没反应过来,在我们身前还有六个暗中跟踪者。泽仁与百合“不小心”走到这个有埋伏的地方不是偶然,他们发现闹市中有人跟踪立刻想回避,而跟踪者的位置象个张好的口袋,缺口处恰恰有狙击手埋伏。泽仁与百合不可能一直在闹市中让人注意,而对方一发现他们在短时间内就布置了这么严密的陷阱,显然不是一般的民间组织。
我已经猜到这些人是谁了,他们是梁司长的手下,我的同事与同行。行动目的就是杀百合灭口,甚至连活捉的意思都没有。跟踪的那些人是下套的,也是准备收尸的,在“业内”叫做“清洁工”,后面肯定还有交通工具接应。来不及细想他们为什么要杀百合灭口?还是救人要紧,我掏出一张面具蒙住脸,对叶知秋道:“我去清理枪手,你带那两人走,泽仁受伤了!”
我象风一般带着一线虚影冲向扑去,极快的闪了几闪从背后将五个跟踪者打晕,只给叶知秋留下一个。然后又飞身上了附近的制高点,直扑向一名狙击手的位置。我的速度太快了,来到近前他才发现,然而他的反应也是极快,掉转枪口已经对准了我!
他没有开枪我没有出手,虽然他带着露眼头罩我蒙着面,但我们在第一时间都认出了对方。他是训练营中我们组的队长“老改”,也是曾经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指了指下面,没说话,用力的摆了摆手。那意思是说:“下面的人,你杀不了,也杀不得!”
老改困惑的看着我,同时对着耳麦说道:“总爷,任务失败,收队!”
靠!我说这两个狙击手怎么如此厉害,原来一个是老改,另一个是总爷。就这么一打岔,下边叶知秋已经带着泽仁与百合不见了踪影。老改迅速离开了,从头到尾没有和我说一句话。我也心情复杂的飘然离去赶往逍遥派的道场,叶知秋应该将泽仁他们藏到那个地方。
泽仁受伤了,原因很简单。御器时法器与身心一体,子弹连续打在法器上,他的内腑震动受了内伤。泽仁是精通内家武术的人,所以还伤的不算太重。但如果我不及时出现,带伤的泽仁恐怕就危险了,他自己能自保离去,但是要拖着个累赘百合很难。泽仁没有经验不知道其中的凶险,他当时最好的办法是在闹市中搞出动静,然后趁乱带着百合离开。而百合太相信泽仁的本事了,同时也没想到对手那么狠绝。
我赶到逍遥道场时,泽仁躺在一间静室的床上昏迷不醒。叶铭掌门正在给他把脉,而叶知秋在一旁看着小火炉上的药罐,百合站在另一侧床尾眼睛红红的刚刚哭过。我没顾上别的,赶紧到床头问叶铭:“泽仁怎么样?”
叶铭:“小真人不必担心,他没什么大碍。”
“我想他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怎么昏迷不醒?”
叶知秋答道:“泽仁师兄刚刚服安神养气的药,还要休息一段时间。”
我这才放下心来回头问百合:“你和泽仁怎么会到淝水来?你也太不小心了,以你现在的身份怎么可以在公开场合乱闯?”说话的时候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屋中一众逍遥弟子都有意避开目光不看百合,似乎他们对泽仁很关心,但对百合很反感。
百合听我问她,鼻子一酸又开始抽抽嗒嗒:“都怪我不好……”
我搞了半天才听明白事情的始末,泽仁确实是来芜城找我的,传送正一门的消息。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按照东昆仑会盟的约定传达这半年来修行界各门各派的动态。我虽为盟主,但正一门还是为天下居中传递之人。本来他不必跑一趟,因为没两天我就要回芜城了。可是他师父和曦真人还是命泽仁特意来淝水,顺道拜访逍遥派的叶家父女。
和曦真人派泽仁来芜城,自然不会让百合跟着。可是百合什么时候愿意听和曦的话?况且泽仁一走,她在正一三山中也呆不住。于是偷偷溜了出来,在半路追上泽仁。泽仁见既然如此,也就没有放心让她一人回去,只好带在身边。到了淝水,许是在正一门闷的时间太久了,百合看见热热闹闹的商业街就拉着泽仁多逛了几步,不料出了这挡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