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尹府的布局问了个遍,功曹椽史觉得林大将军的这两个孩子宛然是来京兆尹府一日游的。
薛神医和袁仵作两人一见如故,说起了医术上的事,立即惺惺惜惺惺,眼看就成为了忘年之交。
仵作将当年跟着西越国的奇人所知道的关于蛊毒的情况,一点都不隐瞒,全都倒了出来。
林乐霜在简陋的狱中公房,奋笔疾书方能勉强记下袁仵作的故事,这里面的许多,她曾经听袁仵作像说书一般说起过。但是大部分还都是陌生的。
薛神医听到高兴处,抓住仵作的手,说:“这些东西太好了,都能记载在我的《蛊毒经》里,流传后世。”
仵作又一脸崇拜地看着薛神医,觉得自个能够为薛神医贡献一点资料,真是太荣幸不过了。
林乐霜无奈地笑笑,她还记得今日要做什么,笑着说:“今日师傅还可以瞧瞧那些活生生的例子了,静安师太被噬心蛊反噬之后,淮阳王趁她心神不稳,打出她体内的蛊虫之后,就一直被关在这狱中。”
薛神医立即拍了下大腿站起来,说:“那还等什么?”
仵作也兴奋地跟着薛神医一同前往静安师太的狱房,他曾经要求见过静安师太,但只能远瞧,不准上前说话。
如今得了这个机会,可不得去近身视察一番。
狱婆在前面带路,领着她们进了狱房的尽头,这里阴暗潮湿,也是整个女狱里面最结实的一座狱房了。
静安师太单独关押着,因为害怕她凶性大发,继续吸食人血,这狱房之内只有她,还拴着重重的铁链子。
他们进来的时候,她静静地躺在草丛中,只有微微的呼吸,证明还是个活物。
知道有人来看,也并不动作,甚至连瞧都懒得瞧上一眼。
薛神医并不害怕什么危险,走上前去,仔细的看了看静安师太的面容,惊叹地说:“原来这个吸血恶魔竟然如此娇媚年轻,真是作孽。”
仵作说:“是不是吸血也是养颜的一种法子。
静安师太低垂眼帘,任由他们言语,并不做声,只在心中暗暗嗤笑。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只怕袁仵作说的是对的,这个静安师太在庵庙中养了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小尼姑,只怕就是用来做这个的,更何况我那美貌的二妹,年纪幼小,也被她吸血致死。”
静安师太听了这个声音,猛地将眼睛睁开,看着面前这个小娘子。
林乐霜,你为什么还不死?!
林先对着她的眼睛挥了挥拳头,威胁道:“小心你的狗眼。”
“瞪我做什么?若不是淮阳王赶到的及时,只怕你连我三妹的血也喝了。”
林乐霜依旧斥骂着,看着静安师太的神色变化,“枉费小娇那么敬爱你,让三妹在你身边服侍了几年,只怕你早有将三妹吸血殆尽的心,只是你一直没有机会下手,我二妹受了重伤,病倒在床,才给了你机会,你这个恶魔,究竟是什么心肠?”
静安师太身上捆绑着的铁链子在铮铮作响。
“我二妹和三妹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如今三妹在家里都抬不起头来,只因为大家都指责她是个引狼入室之人……”
林乐霜知道静安师太的痛处在那里,不断地捅着她的心窝子。
果然,之前一脸木然的静安师太,变得神情有些狰狞起来,两眼冒着凶光。
薛神医和袁仵作认真地辨别了静安师太的瞳仁,对着点了点头,看样子用气血养的蛊虫反噬,只要将蛊虫逼出来了就没有事,静安师太应当还是保留着记忆和心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