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歪,她自个也是在三房经常说老夫人和大夫人的坏话。
女儿有样学样,已经是改不过来了。
谢三夫人只好让奴婢们都嘴巴严着点,免得还未成婚就传了出去。
谢素素哼了一声,“你继续梳吧,好好梳,梳好了,我自然会去。早去晚去都没有什么分别,他们最近说的不就是那些个话题么?范家的女儿次次都要表示自家女儿都是贞烈的,我都听厌了,好像范八娘不是他们浔阳范家的一样。”
做世家女真是没有意思透了,谢素素已经能够看得到自个的未来。
原来她还羡慕谢灵素,谢家的嫡长女在贵女之中无人能及,王家的女儿虽然地位相当,却不及谢家的女儿才华横溢,管家经营样样精通。
在谢家,谢灵素享受着她所不能享受的,就连婚姻大事都占着头筹。
王家将来的宗妇——大家都这么想——即便谢素素不服,暗自对王志动过心思,也不得不承认,谢灵素和王志非常的般配。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王家似乎没有和谢家联姻的意思了。
谢灵素虽然力图像以前那般从容,本分地做着谢家女子的门面,但谢素素能够看得出来,她的堂姐内心的骄傲和憧憬一日一日的被消磨掉了。
似乎谢家女的骄傲就要靠着所嫁的男人来支撑一般。
女人。
凭什么这么卑屈。
她年幼开蒙时也读过《诗经》,里面的那些男女过得多么自在坦然。古时候的那些女子还能够改嫁,到了现在,连和离都不成了。
外人看着她们锦衣玉食,内里也不过是个锦缎包的木头罢了。
婚事父母决定,婚后便是死也要死在夫家。
谢素素心里憋着的许多不满意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多,脾气也越来越大。
而这些,因为清河国太子的不时来访,私下里频繁传递的信讯,变得更加明显。
侍女低眉顺眼地梳着头,不敢接话。
谢素素心里也知道,太出格的话即便是在贴身侍女面前也不能说,只能在心里埋着。
侍女们也是谢家的家生子,祖祖辈辈跟着谢家共进退,只怕说起谢家的规矩来,比她还知道的多。
她们不会完完全全忠于一个人,忠于的是谢家。
“这样的日子,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谢素素恹恹的叹息,一副和年龄不相配的老气横秋模样。
侍女默默地梳着头发,近来谢家三房上上下下都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一名圆脸的侍女匆匆走了进来,“娘子,外面有人送信笺来。”
谢素素顿时身体坐得笔直,伸出手,脸上有了喜色:“快拿来,让我看看。”
身后的侍女慌忙收了手,生怕扯到了娘子的头发。
近来娘子收到外面来的信笺,整个人都软和下来,规劝起来也容易。
看看时辰不早,晚去了又要被谢大夫人说,谢老夫人也不会给好脸色,何苦来呢。
然而这一次,谢素素却怒道:“我为她受的苦还不够多么?竟然还来怨我疏远了她,辜负了姐妹情分。自甘下流为妾的是我么?”
说着将那散发着荷花香的信笺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