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天下楼掌柜今日是提起来了。”楚淡墨提步向前走。
“也许是上次我跟踪他,被他惊觉,所以将时辰提前了。”宗政落云目光环顾四周,感觉着一阵阵晨风中的阴冷。
“也许他们是有什么大事计划在今日,故而提前了。”楚淡墨眼中泛着睿智的光,低声道,“如果他们仅仅是来送人,没有必要杀了已经被他们收买的衙役,就算是杀了,也没有必要浪费鲜活的尸体,何不一起带上去交给那群‘鬼’?”
“墨儿心细如尘。”凤清澜眼中流转着暖波,笑看着楚淡墨。
“其实你早就看出来。”楚淡墨嗔了他一眼道。
凤清澜笑而不语。
宗政落云看着前面默契十足的二人,清湛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暗光,而后不动声色的继续视察环境。
“那女子被发现了,他们在这里动手了。”楚淡墨走到一条岔路,看着斑斑血迹,以及那些凌乱的草木,蹲下身捡起一片树叶和一根断草,“这些树叶是完好无损,是被内劲震落,这些断草断出整齐,应该是被刀剑斩断。”
“是剑。”凤清澜站在一块印着深深剑痕的古木前,看着那古木下,一小滩血迹,“用剑的是女子,而且她受了不轻的内伤。”
楚淡墨立刻加快追踪的脚步,凤清澜急忙闪身跟上。
“这里血迹很乱。”追了一条蜿蜒的山路后,便是一片茂密树林,宗政落云眼尖的看着一簇灌木草丛,长臂一扫,劲风扫过,灌木丛一矮,一具尸体赫然出现。
楚淡墨立刻走了过去,看着这个已经死了的人,瞳孔一缩。这个人真的像极了鬼,他是被一剑刺死的。然而他的脸黄如蜡,双眼凹凸,最可怕的是他的牙齿,左右两边有着极长的两颗牙,恍如残忍的野兽,还带着丝丝血迹,手指成了爪型。脚也没有穿鞋子,粗糙的如同兽皮,当真成了野兽一般。
“这应该就是从沁县逃出来的人。”楚淡墨断定道,脸色变得凝重,“清澜,这些人吃人可能的原因可能不那么简单。”
凤清澜抿了抿唇,漆黑的凤目变得更加的幽深。
而就在凤清澜沉思之际,楚淡墨却转身看着散乱的血迹,目光扫过,在几颗巨木上看到了一些风尘,一一扫光,而后目光凝在了一点,那处灌草狂涨。
“这些血迹看似凌乱,实则都有迹可循,应该有人试图混淆人的追踪路线,血迹一直沿着这条小路。”楚淡墨走到一条小路前,指着那条路道,“这里泥土被踩踏的痕迹极重,显然是有至少无人朝着这边而去,想来便是那群凶徒,空气中浮动着引蝶香,天香楼掌柜也在其中。”楚淡墨说着话锋一转,“然而他们急着追人,却没有看到这路边的草上也沾着血迹。”
楚淡墨话音一落,她顺着草上血迹看回去的灌草丛一阵晃动,她唇角一扬,脚步一转。
“小师妹。”楚淡墨脚步刚刚一动,宗政落云便挡在了楚淡墨的面前,对她摇了摇头,闪身而去,一击掌风劈去。
“师兄手下留情!”凤清澜目光闪过那插在尸体上剑柄的一个字,抬眼便看到宗政落云出手,立刻出声制止。
宗政落云听到凤清澜的急喝立刻收手,可是强劲的内劲还是没有全部收回,一掌下去,青草横飞,一个身子染血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
她靠在树干上,已经昏倒,衣衫也有些残破。
楚淡墨的视线越过宗政落云,看到那昏倒的女子,眼中惊愕一闪而过:“怎么会是她?”
楚淡墨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遇到傅萦淳,而且是伤痕累累,浑身是血,如此狼狈的傅萦淳。同样的,楚淡墨也没有想到看似身体孱弱的傅萦淳竟然也身怀武艺。
宗政落云留了下来处理,楚淡墨和凤清澜继续追踪,然而追到了半山腰,线索却一下子断了,就连引蝶香的味道也断了,那些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楚淡墨和凤清澜到处找了一遍,仍然没有丝毫的痕迹,也就此作罢,想着傅萦淳身上的伤托不得,宗政落云毕竟是男子,多有不便,于是二人便转身回去。
楚淡墨不仅仅带回来傅萦淳,也将傅萦淳杀死的那人带了回来,因为她发现这人很不一般,果然一探之下,发现了诸多疑点。
“清澜,我想那批从沁县逃出的人已经成了药人,而他们身上带着一种毒,这种毒发作的症状与瘟疫无异,最可怕的是,只要与这些人又任何肢体接触的人,都会如同瘟疫般被传染。”小楼内,楚淡墨将尸体彻查了一遍,对等待结果的凤清澜说道。
凤清澜听后,眸光一沉,抿了抿薄唇看向楚淡墨:“是什么毒?可有解?”
“七色浸尸毒,是将死人的尸毒混合七味毒草提炼,这毒不是不能解,而是它需要两味特别的草药。”楚淡墨娥眉轻颦,面色凝重,抬首对上凤清澜布满忧色的目光,慎重道,“它需要一味长在沙漠之中的四色花,一味长在雪峰之巅的三色草。”
“知道有办法就好。”凤清澜凤目中闪过坚定的光。
楚淡墨一眼便知道凤清澜要如何做:“四色花与三色草可遇不可求,而且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中毒,需要多少草药?”
“墨儿,但凡有一丝可能,我都不会轻易的放过,我想你也是这般想,那是鲜活的生命,我不能这样置之不理。”凤清澜伸出宽大的手,握住楚淡墨的一只手,深深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