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姐!”绯惜恼羞跺了跺脚。
楚淡墨若是还看不出是怎么回事,她也就真的是傻了:“惜儿,不如你和大师兄同去吧。一则有个照应,二则我希望你这次去了回来,能够真正的看明白你自己的心意。”
“小姐,惜儿要陪着你。”绯惜误以为楚淡墨这是要赶她走,眼眶立刻就红了,看着楚淡墨央求道。
“你莫要胡思乱想。”楚淡墨低声呵斥道,“我不过是希望你早日明白,你心头到底装着何人,以免误了他人的姻缘。”
“他人?”绯惜迷茫的看着楚淡墨。
然而楚淡墨却是不再想理会这个迟钝的丫头,于是转身继续翻越自己的宗卷,希望能找到一些抑制毒素蔓延的办法。
绯惜在楚淡墨哪儿得不到答案,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红袖。
红袖无奈的摇了摇头,冰冷的突出三个字:“十四爷。”
“和那个暴龙有什么关系?”绯惜立刻跳脚的嚷嚷。
红袖一看她这反应便一副了然的看着她。
“我也去收拾行李,我要陪着少谷主。”绯惜被红袖看得很不好意思,干脆一跺脚,转身走。
“小姐。”红袖看着绯惜怒气冲冲的走了,有些担忧的看向楚淡墨。
“由她去吧,这事儿要她自己才能想明白,我们无能为力。”楚淡墨头也没有抬,依旧看着自己的书。
红袖想了想也没有再说什么,细心的为楚淡墨收拾行李,收拾好后,正想劝楚淡墨休息时,却在转身间,看到站在门口的傅萦淳,于是轻声的唤了已经看书入神的楚淡墨:“小姐。”
楚淡墨闻声抬头,顺着红袖的视线看去,搁下手中的书,对红袖道:“泡茶。”
楚淡墨的房间里,隔着香茶的烟雾缭绕,楚淡墨和傅萦淳对坐着,傅萦淳看着楚淡墨,先开口道:“这么晚打扰郡主,贤玥深感歉意,但不来一趟,始终心头难安。”
楚淡墨看着傅萦淳,静待她的下文。
“郡主聪慧,我的来意想必郡主已经知道,还望郡主成全。”
“你应当知道你自己的身体。”楚淡墨淡淡的说道,“你原本就先天不足,却又强行习武,早已经伤了根源。这次竟然动了手,你的身子已经羸弱不堪。不适宜劳途奔波。”
楚淡墨的确知道傅萦淳回来找她,因为傅萦淳想跟着他们,如今又有伤在身,自然要来求助于她。她也清楚,以傅萦淳这样骄傲的女子,要她开口求自己,是十分艰难的事情。但是作为一个医者,她却不得不狠下心来拒绝傅萦淳。
“郡主可知我为何习武?”傅萦淳突然问道。
楚淡墨一愣,而后猜测道:“为了安王?”
“是。”傅萦淳好不犹豫的点头,“我母亲早产,故而我先天不足,六岁起都是用药掉着一口气。后来遇到了一位异人,他看在与父亲十几年的交情份上,尽心尽力的医治我,收我为徒。八岁我第一次走出了家门,也是那日我遇到了清淇。”傅萦淳说着,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那是一个大雪之夜,我从丫鬟口中偷偷的听说有花灯会,从未出过家门的我,瞒着父亲,躲过丫鬟偷偷的跑了出去,外面很冷,街上很热闹,我便一路跟着一对提着花灯的男女,看着他们手上的花灯,我以为他们是要花灯会,可他们却是去放花灯,在河边人极多,一转眼我便看不到他们。没有他们我不知道怎么回家,我便四处闲逛着。可后来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我却还没有找到回家的路。这是一个胡子脸的男人笑得极是和蔼的问我是不是不知道家了,我跟他说是,然而我相他描述了我的家,告诉他我的姓,他说要带我回家,却是绑架了我,不仅打算将我卖进青楼,更加要勒索父亲一笔钱。”
“我一直在想逃出去的办法,第二天夜里,我趁着他送饭时翻了饭碗,虽然被他狠狠的扇了一耳光,却赢得了一块碎碗,夜里趁他睡着了,割破了绑着自己的绳索,我跑了。可是他的院子里有一跳恶犬,我才刚刚跑出去,便把他惊醒了,当时我只知道若是我逃不出去,便再也没有机会了,于是我拼命的跑,他追的越快,我跑的越快,可是我身子弱。没有跑出大街便被他抓住了。我被他狠狠的摔在雪地里,拳打脚踢。街上没有一个人,那时节,我当真以为我会被他活活的打死,可是清淇的马车却在那时那样巧合的路过了对面的大街,他那样不经意的掀开帘子,我模糊的视线就看到飘飞大雪后他那样一张精致的脸,我在那一刻就看痴了,那容颜纵然不清晰,却是那样的美丽,如同玉雕的娃娃。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也忘记了痛,更加忘记了呼救。”
“直到马车穿过了小巷,我才想起要求救,可是晚了。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真的怕把我打死,那男人住了手,扛起满身是血的我回去。”傅萦淳说到这儿,脸上没有丝毫的忧伤,反而扬起淡淡的笑意。“我以为我便要这样再次被那男人扛回去时,清淇出现了,我已经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到他稚嫩却充满威严的声音。”
“后来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在佟府,佟家的人说我是被七皇子的马车送过来的。”傅萦淳说着,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后来父亲调任,我随父亲离京,再见到清淇是四年后的事情,那日母亲带我入宫,去拜见顺贤妃娘娘,我在假山后面,听到了他的声音,纵然变了,却还是让我认出来了,他说他此生都要笑傲江湖,纵情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