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啸的话深深的震撼这楚淡墨,这样的情深,她突然发现,原来爱一个人的方式真的有很多很多,让一个人永生难忘的方式也很多,只要爱得足够深便可!
“爹爹,逝者已逝,何苦如此?”楚淡墨低声叹道,“我想娘亲九泉之下,也定然希望爹爹能从觅幸福。”楚淡墨停了停,最后还是出言问道,“爹爹,那阿依娜是……”
“她是西域之人。”聂啸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当年我和你父亲以及染染为了追寻前朝宝藏而误入西域,地宫之中染染不慎被毒物所咬,纵然是你师父都无法解救,唯有西域皇室有一颗碧玉寒珠可解,我和你爹爹深入西域皇室,便遇见了阿依娜。几经查探,才发现碧玉寒珠已经被幼时贪玩的诺雅公主误食。后来我们在你师父的提醒下,才知道碧玉寒珠不会化去,只要找到诺雅公主,一样可以取出碧玉寒珠。我和你爹爹便追查诺雅公主的下落,而后惊动了西域大王,他并没有为难于我们,要诺雅救染染也答应,但必须要诺雅心甘情愿。”
“后来您和爹爹便想尽办法接近诺雅公主?”楚淡墨猜测道。
聂啸点点头:“诺雅公主时逢韶华之年,是西域所有男儿心中的女神。”聂啸缓缓的陷入深深的回忆,“但她却非常的奇特,她生来便仰慕中原文化,也扬言要嫁一位中原男子。”
楚淡墨闻言,心头猛然一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聂啸:“阿依娜不会就是诺雅公主吧?”
聂啸唇角苦笑,却是对着楚淡墨点头。
这些楚淡墨惊悚了,阿依娜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可是照聂啸的说法,诺雅公主应当已近四十才是。
似乎是看出了楚淡墨的不解,聂啸叹道:“我与你爹爹一直在想办法接近诺雅公主,而阿依娜早已经寻人假扮她,一直在试探我和你爹爹,最后……”
“最后阿依娜看上了您。”聂啸不用说明,楚淡墨也能猜到。
“可我利用阿依娜的感情,再她救了染染后,便留书而去。”停了聂啸的话后,楚淡墨才明白为何聂啸对阿依娜那般的纵然,心里想着,聂啸的话还在继续,“我心中一直只有染染,不能娶阿依娜,这对她是一种伤害,也是对我于染染之情的侮辱。”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第一次,楚淡墨有了强烈的好奇心。
“我不知道我的不辞而别会给诺雅带来更重的伤害。也不知道她救了染染要付出那样大的代价。”聂啸的声音有些暗哑,脸上满上一种悔不当初的痛恨,“起身诺雅并不是贪玩误食碧玉寒珠,而是幼时被人下了一种蛊,唯有碧玉寒珠才能压制,她明知道这些,也知道我接近她有目的,更知道我心中有着染染。却还是将碧玉寒珠交给了我,而我却……”聂啸说到这里,楚淡墨清楚的看着了他眼中有着一片赤红的盈光,握着洞箫的手也紧的青筋起伏,“后来我离开不久,她的蛊毒便发作了,那蛊发作后犹如万蚁蚀骨一般痛不欲生。西域一片混乱,当时西域大王便要追杀我,阿依娜用生命做威胁阻止了疼惜她的西域大王,而后在西域的一个德高巫医的建议下,服下一种奇异的药材,将自己冰封碧玉寒珠凝聚而成的千年寒潭之下的冰棺里,直到将体内的蛊虫活活的冻死,而她这一睡便是二十年……”
聂啸的话再一次让楚淡墨震撼,她一直以为聂啸对她爹与娘的成全已经是极致,他对他娘的爱已经超越了世间所有的情。却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一个女子竟然是那样的宽容与执着!她可以因为爱着一个男人,而舍身去救那男人所爱的女人,她可以因为爱着一个男人,而可以为他忍受一切,包括在沉睡中耗去青春。
“她是因为如此,才容颜未老么?”楚淡墨感叹阿依娜对聂啸情深意重之时,也不由的好奇这些。
倒不是她自己想青春不老,而是出于对医学的狂热,她很想知道什么的药可以让一个人冰封在寒冰之中二十年未死。
“也许是吧。”聂啸同样也不知道其中缘由。
“爹爹,你对阿依娜可有心?”楚淡墨试探的问道。
“墨儿,若她年华易逝,爹爹愿意实现当年的诺言。”聂啸长叹道,语中竟然有着细微的释然,“如今也好,她这般模样,还可再觅良缘。”
“爹爹,您曾让墨儿惜福,如今墨儿也让您惜福。”楚淡墨浅浅笑道,“一个女人纵然再爱一个男人,可她的心也是会芳华流去,二十年不容易,世间没有几个女子会苦苦等待一个男人二十年。这份情,足可感天动地,墨儿相信爹爹的心并非顽石。”
楚淡墨说完,便站起身来,看着陷入沉思的聂啸,唇角划过一抹淡笑,而后转身离去。
聂啸是怎样的性子,她极为清楚,若不是阿依娜动了聂啸的心,顽固如他绝对不会在任何情况下,松口实现当年的诺言,娶其为妻!既然动了,不管是因为什么,感激感动也好,内疚自责也罢,楚淡墨都希望这个为她娘亲耽误了一生的男子能够得到他应有的幸福,也希望那个同样等待了半生的女人,给她自己和聂啸同时带来幸福。
楚淡墨踏出聂啸的院落,便看到阿依娜月亮门前探头探脑,看着她那活泼的样子,不由的好笑,要不是相信聂啸,她真不敢相信眼前这是一个近四十的女人,而非一个豆蔻少女。
“你若想进去便进去,没人会阻拦你。”楚淡墨看到,瞅着自己出来后,便想转身离开的阿依娜,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