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而来?”“好,我这就去准备。”说完,对楚淡墨笑了笑后转身离去。
自从宗政落云去年在宫宴之上断定楚淡墨腹中是三子以后,盛泽帝便让宗政落云为其调理身子,虽然没有给宗政落云一官半职,但是自由出入皇宫的特权,已经不必禀报就能进入盛康宫的殊荣,已经让宗政落云成了无数权贵眼中相互巴结的对象。楚淡墨知道宗政落云从答应接下为盛泽帝调理身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卷入了朝廷之中的明争暗斗。
宗政落云一片维护之情,楚淡墨心里是明白的。盛泽帝的身子本就是悬着的,纵然楚淡墨与宗政落云全力以赴,用辛苦锤炼出来的冰凌针封住了盛泽帝体内的毒素,表面上是让盛泽帝身子转好,但那终究是治标不治本,那被封住的毒素一旦爆发,便是盛泽帝无力回天之时。
五月十二日便是安王的寿辰,正如凤清澜所说,对于贤妃与十三皇子的死,盛泽帝一力压下,心中对凤清淇的愧疚不言而喻。加上孙家男丁凋零,在朝堂的势力极小,盛泽帝除了对孙家仅有的男丁大肆封赏以外,便只有对凤清淇更加的重视与宠信,才能弥补心底的亏欠,以及平衡朝堂之间各方势力的关系。
这一日一早,楚淡墨便穿戴整齐,估摸着要下早朝,而凤清澜还没有回府的时间,带着绿抚与桃雪一起出了门,去了安亲王府。
楚淡墨到了安亲王府时,凤清淇还没有回来,于是王府管家也不敢怠慢了这位自家主子心心念念的人,便自己做主请了楚淡墨进去。
安王府与睿王府格局很相似,也许是因着凤清澜与凤清淇的性子本就有些相像,相比起来,睿王府多了一丝雍容高雅,而安王府多了一丝简洁与随性,楚淡墨来过安王府几次,这还是头一遭这么细心的打量起安王府的亭台楼阁与一草一木。
想着凤清淇还没有回府,楚淡墨便带着绿抚二人一起观赏,王府管家自然是要随身伺候,并且一一做着介绍。
“此处是何地?”楚淡墨停促在一片幽幽荷塘面前,目光落在横波而起的精致小楼,那一栋雕楼几乎占了荷塘湖面的全部,整个房子看起来就好似漂浮在湖面之上,随着清风而晃动的湖面,将小楼衬得好似一艘随波逐流的华船。
“这是王府初建时,王爷亲自督建而成,名为‘心湖’。”管家微微躬身,态度恭敬的回答楚淡墨的问话。
“心湖……”楚淡墨的目光投远,视线有些飘渺,出了一会儿神,才有轻轻的呢喃,“心湖,心湖,心在江湖……”
楚淡墨的话随着风而散,立在她身后的王府管家,却不由的身子一颤,他犹记得,数年前,那一日小湖初初落成之时,他的主子也是这样的神态,这样的语调,甚至也是站在这个位置低声的喃喃自语。就在这一刻,管家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人儿,为何让他的主子痴恋成狂,原来,她才是唯一懂得自己主子的人。只可惜……终究是有缘无份……
“七爷平日常来这儿么?”楚淡墨的目光从新凝聚,清浅的落在亭中的茶具琴案之上,随然距离隔得远,她依然可以看出那些器具纤尘不染,因为不排除是下人搭理得勤密,故而有此一问。
“王爷对此处尤为钟爱,长长在这儿独酌抚琴,以前尚且节制,自从……”管家虽然不知道楚淡墨为何有此一问,然而依然本着下人的本分据实回答,说着却是微微一顿,抬眼飞快的看了楚淡墨一眼,立马低头再道,“自从娘娘和十三爷去了,主子便更加的喜爱此处,有时一坐便是天明。”
楚淡墨听了,眼脸颤了颤,最后垂了下去,长翘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如蝶翼般的阴影,令人看不清她的眼神,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楚淡墨没有再说话,管家也自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缄默着陪着楚淡墨静静的站在水廊之上。绿抚大概能够猜到自己的主子在想什么,却也没有开口,一时间,四周都静了下来,仿若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涌动。
“不知六嫂大驾光临,有何指教?”低沉得听不任何情绪的声音,在楚淡墨的身后响起,打破了那静谧的和谐,原本延伸到湖面上的柳树,歇息的几只麻雀,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声音受了惊,扑动着翅膀飞掠过湖面,留下一串波澜后,在悠远的天空下凝了一点,最后直至消失无踪。
“参见王爷,王爷万福。”管家和绿抚闻声,立刻转身行礼。
凤清淇对二人摆了摆手,示意无需多礼之后,上前几步,对楚淡墨拱手躬身:“弟弟见过六嫂。”
楚淡墨此时方缓缓的转身,看着躬身在眼前的凤清淇,心里有着百般滋味,难以形容。眼前这个男子当初是何等的恣意潇洒,她犹记得当年东陵初识时,他拎着一坛美酒,侧卧房顶,青丝随风而荡,唇边衔着温和如风的笑容。然而那个人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消失了,而眼前这个人,是一举一动都有着皇族风范,处处大方得体的安亲王。
“小姐……”楚淡墨看着凤清淇思绪飘向远方,然而凤清淇却并没有意思意思般,行了礼就自动起身,而是就那么躬着身子,绿抚看着这一幕,不由的压低声音,伸手拉了拉楚淡墨的衣袖,小声的提醒。
楚淡墨被绿抚的动作唤回了神,凝眸,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看凤清淇,声音平淡的抬手:“七弟是自家人,无需多礼。”
凤清淇这才慢慢的直起身子,也没有看楚淡墨,而是垂着眼脸:“六嫂因何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