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费有了着落,老乡们赶紧收拾行李,很快坐上了一辆开往广州的公车。
到了广州,我和王磊就要回深圳了,二叔他们则要到候车室排队买票。临分别前,二叔握着我的手,不住地叮嘱王磊:“你一定要好好待我家海燕,这几年,真是委屈她了。”
二叔一直把王磊当成我男朋友,我也不想辩解,免得他为我担心。好在王磊也很配合,连连点头。看王磊这样,二叔也放心了,迅速和老乡们汇入人流中。
望着二叔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我的眼泪一次次模糊了双眼,任王磊递过来再多的纸巾,却总也擦不完。
回去的路上,我再一次发誓:“无论再苦再累,我一定要供我弟弟读大学!”
王磊却叹了口气:“你还是太天真了。今天的社会。贫者越贫,富者越富,家庭出身几乎决定了以后的发展道路,想靠学习来改变命运几乎是可望不可及。在我上大学时,大学的学生干部基本还是凭能力、凭品行、凭口碑选出来,因此那时我们的学生干部群体还是比较纯洁的。当我上研究生时,我们学校的学生干部已经变成了辅导员拉拢有背景、有经济实力的学生的一个砝码,学生干部几乎清一色的干部子弟,再加上几个拍马奉承之徒和少量几个确实需要特长的学生组成(如文艺、体育)。再看他们的言行,假话、空话、套话层出不穷,绝对是合格的后备人才。”
我绝望地问:“难道真的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看了看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我听见广播里一个女声在喊:“共同抵制乞讨和卖报,共创文明的乘车环境。”
我愤愤道:“为什么不说‘共同抵制贪官和污吏,共创文明的和谐社会’呢?”
王磊立刻制止了我:“不要在公共场合发表过激言论。”
我只好闭了嘴。
回到樱之,己经很晚了。虽然我想和王磊多呆一会儿,但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匆匆吃了一个快餐,便各自回宿舍休息。梦里,我看到许许多多象二叔一样的农民工在无助地哭泣!
我记得当时在跳楼现场,是有记者采访的,我希望这次采访能被更多的人看到,让政府和社会给予农民工更多的关注!
所以,第二天一上班,我便开始关注广州ZX镇农民工讨薪的相关新闻。遗憾的是,一连几天,仍然只看到ZX工业商场商铺的销售广告,新闻中竟然没有透露农民工讨薪的消息!似乎那些农民工的悲剧,从来不在我的视线中出现!
工作是一如既往地繁忙,劳资矛盾是一始既往地多。但从广州回来后,我对这些都不关心了,在努力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我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王磊身上。可惜,他依然对我没有表示。这让我很烦恼,如果他直接说不喜欢我,也就罢了,但他明明是喜欢我的啊。
他教我学电脑,他痛斥我不该为虎作伥,他陪我去广州找二叔,他将500元钱送给二叔他们做路费,还有他在去广州的路上给予我的照顾,所以这一切,倘若不是因为爱,他绝对不会去做的。对于他的人品,我更是毫不怀疑。可为什么,他就是不向我表示呢?
时间过得真快,2006年的元旦很快就到来了。但对阴历春节的深厚感情让我们对阳历的新年毫不热心。唯一让我意外的是,在元旦来临的前一天,我竟然收到了来自家乡的汇款,汇款金额:5000元整!,汇款人竟然是海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