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里的气氛颇为尴尬。
麦影西的行为,说得好听一点,叫做放水,说得不好听一点,便是欺瞒了。
虽然,她欺瞒的结果,是故意将钱送给陈自忠。
可是陈自忠一副不领情的模样,甚至有点微恼,他抬头看向麦影西,麦影西却在那一刻福至心灵,突然做张做智地叫了一声,“诶,竟然是a,我还以为是4呢!”
竣……好吧,这个解释,真的真的很拙劣。
可偏偏麦影西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甚至摆出一副“就是如此”的模样,她走过去,将黑桃a看好几眼,然后,很淡定地放下来,望着大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看错了。”手指微扬,那张扑克便落到了中间的散牌中。
此事告一段落。
而张律师在麦影西身后看着,也为她默默地捏了一把汗,陈自忠却在此时笑了起来,他转身,从端上端过一个大酒杯,将柜台上的红袖、五粮液、香槟还有果酒全部倒了进去,掺在了一起,倒满,然后,递给麦影西,淡淡道:“麦小姐,我们这里的规矩,看错了也是要挨罚的。”
“应该罚。”麦影西也不啰嗦,她信手将酒杯接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便干了。喝完后,她仍然非常淡定,非常清醒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说完,她还朝他们微笑着行了行礼,这才走向会客厅外面走廊转角的洗手间。不过,匍一出大门,她的腿就软了,手无力地扶着墙壁,酒气翻涌,脸白得厉害。
这样的混合酒,刚喝的时候,也许还能应付,但后劲却是极强的,她如果不去洗手间吐出来,也许真的会醉得不省人事。
好在,洗手间不算太远。
麦影西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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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乱来,怎么能真的喝下去呢。”屏幕那边,直到走廊上的内置摄像头再也拍不到麦影西的身影,琳琅才转过头来,探寻地望着雷皓天,请示道:“要不要派人去接应一下麦小姐,等会,如果她真的喝醉了,我怕她会吃亏。”
雷皓天没有言语,只是看着空荡荡的走廊,还是房间里神色各异的众人,淡淡问:“刚才的录像带,足够要挟陈自忠吗?”
“不够。”琳琅摇头,“如果只是聚众赌博,他可以直接行贿法官,自古官官相护,我们奈何不了他。”
“再等等。”雷皓天神色未动,只丢下这三个字。
琳琅却有点担忧了,“可是麦小姐的情况……”
“她喜欢逞强,那就必须让她看看人心的叵测,更何况,如果她出了事情,岂不是更省事?”雷皓天说这句话的时候,眉梢眼底,都透着慑人的冷酷。
琳琅虽然不喜麦影西,潜意识里,也当她是情敌,可是,乍听见雷皓天这样的态度,还是为麦影西捏了一把汗。
“……我原以为雷总会舍不得。”琳琅道。
“有什么舍不得?”雷皓天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好像在说一件再稀松平常的事情不过,“她也不过是女人,而且,还是老头子的女人。”
这样的话,照理说,琳琅听了应该很开心,但不知为何,她心底莫名有种兔死狐悲的寒意。
……为其他女人动心的雷皓天,固然让她心碎。
可从来不为任何女人动心的雷皓天,却又是如此地可望不可即。
屏幕里,洗手间的门始终关着。
麦影西正在洗手间里吐得翻天覆地,不过,事情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乐观,虽然已经吐得腹中空无一物,可还是觉得头晕得厉害,镜子里,她的脸且白且红,眸子清润,蒙着浓浓的酒气,分外妩媚,也分外迷茫。
怎么办,可能还是挺不下去了,不过,这个时候离开,会不会前功尽弃?
陈自忠虽然收下了那一千万,却并没有给她任何承诺,如果拿不到项目,雷氏真的会破产吗?
脑中的思路纷繁芜杂,麦影西不停地用冷水洗着脸,又漱了口,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头重脚轻,站都站不稳,又谈何冷静?
也在此时,洗手间的门又被推开了,许是其他与会的女客人吧,麦影西抬起头,朝门口的方向望去,却发现镜子里的人,竟然是陈杰。
陈杰怎么会进女洗手间?
“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麦影西含糊地说了一句,扯出纸巾擦了擦手,就要出去。
在路过陈杰身侧时,他突然伸出手,拉住了麦影西的胳膊。
“喝醉了吗?”他问。
“还好……”麦影西勉力回答了两个字,就要挣脱他,可是,陈杰的力气那么大,她挣了几次,也没有让他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