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家铁门上着锁,院子里面也是黑漆漆的不见光,自言自语的说:“家里没人。”李睿说:“你爸妈都被打伤住院了,家里怎么可能有人?你爷是让你回哪的?”李小娜说:“哦,是让我回他家。”李睿把车掉头,往二伯家驶去。
二人都很纳闷,李福材夫妻受伤住院,老爷子应该让李小娜去医院照顾啊,怎么会让她回家来呢?李睿敏感的猜到,这里面可能另有隐情。
等车停到二伯李建业家门口后,李睿发现,李小娜似乎有些胆怯,竟然坐在车里没动,道:“走吧,我跟你一块进去。”李小娜侧过头,感激不已的看他一眼,推开车门往下走。
二人来到院子里,李睿看到大堂哥李福生正蹲在台阶上抽闷烟,院子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外人,房子里倒是灯火通明的,却不知道都有谁在家。
李小娜也看到了李福生,叫道:“大伯(发bai音)!”李福生把烟头往脚下一扔,站起身来,用泥垢斑斑的皮鞋狠狠踩灭,摆手道:“你别叫我大伯,你不是我们李家的种!”
一句话说出来,李小娜已是泫然欲泣。
李睿听得暗暗有气,却也不能说什么,因为这极有可能就是事实,却还是说道:“大哥,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别这么说。”李福生见他也来了,微微吃惊,忙走下台阶来笑道:“哈哈,小睿也来了,你怎么过来的?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吃饭了么?没吃再在家里吃点,都是现成的,呵呵!快进屋,快进屋……”说完极其亲热的揽住他的臂膀,拥着他往台阶上走,又道:“正想求你帮忙呢,再给孩子找个好工作,呵呵,你现在可是大领导了,绝对能帮着找个好工作……”
他走了几步,忽然留意到,李小娜也怯怯的跟了上来,喝道:“你不许进屋,就在外面等着,贱种!”说完吐了口唾沫在地上。
此时屋里的人已经被外面的说话声惊动了,出来了好几个。
李睿抬头看时,有二伯李建业,还有二大大(北方土语,即伯父的妻子),更有大伯的老婆也在,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年轻妇女,估计是大伯家里的儿媳妇,心中一动,看来这事闹得不小,大伯二伯家里人都惊动了。
李建业见到李睿来了,非常惊讶,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道:“小睿你怎么来了?你爸呢?”李睿说:“二伯,我爸在家呢,我这是送小娜回来的。”李建业闻言怒哼了一声,道:“你还送她干什么?她值得你送吗?今晚上都是自家人,我也不怕丢人现眼了,这个贱种,根本不是我们李家的种,也不是你侄女!”
李睿偷瞧了李小娜一眼,发现她已经低着头哭了,心下非常怜惜,道:“二伯,已经查清楚了吗?”李建业哼了一声,道:“还用查什么?你二哥都已经做了DNA亲子检测了,这个贱种跟咱们家一丁点的血缘关系都没有。”
李福生气呼呼的说:“就在刚才,傍晚的时候,这个贱种的亲爸爸叫了人过来,把养育了她二十多年的爸爸给打了个半死。我上去劝架,还特么打了我几下子。妈个比的,朱凤英个贱货,吃里扒外,她特么就是狗草的,她这个贱种也特么是狗草的,是狗草出来的!”
李睿听得心情非常沉重,对他说的没有什么怀疑,按之前李福材描述的那样,那个开奔驰的男子送朱凤英晚上回家的时候,还情不自禁地跟她接吻,这本身就是一种爱意的表现,因此,当朱凤英被李福材打伤之后,他为老晴人打抱不平,也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不过,大人之间再怎么发生恩怨情仇,可跟孩子无关啊,作为孩子的李小娜,本身是无辜的呀,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要被人讥讽说是贱种?
他这正思量的时候,李建业已经对李小娜下了最后通牒:“你从今以后再也不许姓李,也再也不是我们李家的人!你现在就滚,你爱去哪就去哪,找你亲爸爸去也没事,但是从今以后不能再进我们李家的门。你再敢来,我们就把你腿打折了!滚,快滚!”
李小娜呜呜的只是哭,站在原地不动,瘦削的身影在黑夜中越发显得瘦弱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