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不过一椅、一桌、一人而已,奈何在见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后穆霏浅就绝望地闭上了眼。
骆祺舒感觉自己的手被骤然抓紧,他疑惑地回望,却见对方下颔尽是紧绷的线条,与此同时他的余光也瞥到对面那个黑衣男子有了动静。
那个背影沉稳如山,又像是已经枯坐了一百年的老树。现在他转过身来,一切细节像是放电影般缓慢悠长,却无端令人窒息。
骆祺舒终于能看清对方的面容了,用简单的四个字形容,俊美无俦,但那一双眼留给他的印象尤其深刻。
黑得太纯粹,宛若神秘的子夜。
分明上一秒还似一潭幽暗沉寂的死水,可现在骆祺舒莫名觉得其中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并且浓稠得几乎要化作实质。
危险。
“跑!”穆霏浅遽然低喊。
二人同时转身拼命向外逃,或许是由于恐惧来得太突然,人在惊险时刻压根想不起多余的技巧,只能听从第一反应运用本能。
自第一眼看到司甯后穆霏浅只觉脚被钉子钉住了似的,等好不容易恢复了意识脑袋中就剩下“逃跑”二字,究竟能跑多远呢,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就不愿放弃。
还有一个拐角,转过那个拐角就能靠近出口了……快……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得叫人不敢相信,当司甯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拐角处时,穆霏浅整个人如坠冰窖,从头寒到底。
不能进,也无法后退。
穆霏浅静静垂下眼睑,任由对方炙热的目光烙在自己脸上。
骆祺舒快步上前将人护在身后,即便对方强大的气场如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他也坚持与其对峙,而那只紧握着剑的手早已爆出了狰狞的青筋。
不知这样憋闷的沉默持续了多久,骆祺舒陡然间注意到对方有了动作,他另一只手迅速摸上剑柄,蓄势待发,孰料对方也伸出一只手来。
“浅浅,过来。”乍一听具有磨砂般的质感。
司甯原本的音线就十分低沉,他这一开口竟比以前还要沙哑上两分,活像是几百年没说过话一样。
穆霏浅没动。
骆祺舒危机感丛生,他稍一挪动身子更是把心上人挡了个严严实实。
悬在半空的掌心被晾在一边良久,司甯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似的慢慢放下,不过随即人便朝穆霏浅站定的方向走来。
既然她不肯主动回到自己身边,那么就换他来。只要她点头,他就可以抹灭他们之间所有的阻碍。
“浅浅。”至始至终他的眼中再无二人。
骆祺舒听到这个称呼眼睛微睁,但他很快平静下来,一切情绪都被掩饰得很好,只是那只攥紧穆霏浅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骚乱。
穆霏浅睫毛轻颤,她这才抬起头来用寻常的语气回道:“你认错人了。”
然而现场紧迫的气氛并没有改变。
“浅浅。”
司甯以他独有的嗓音又叫了一遍,不过这次里面糅合了阴森的感觉,再加上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穆霏浅,便显得格外恐怖。
“你认错人了。”穆霏浅强调。
“你是要找她吗?”骆祺舒指指墙上的画像,“你没看见她们两个完全不一样吗?”
司甯压根不搭理,他只沉着双眼看穆霏浅,执着得可怕。
“阁下,你认错人了,她叫裴浅,是我的未婚妻。”骆祺舒异常警惕。
司甯眸光转深,他细细咀嚼了一遍:“裴浅?”似乎不能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
“没错,我姓裴。”穆霏浅斩钉截铁。
当初以防万一才改的名字没想到却派上了用场,只是鉴于个人原因穆霏浅没做多大变动,毕竟如果名字很陌生的话,别人以后叫自己一时短路没反应过来,那也挺尴尬的。
这时司甯身上的戾气开始暴涨,整个人就像地狱来的索命恶鬼,他的脸也逐渐变得扭曲,仿佛有什么不可逆转的痛苦正在秘密折磨着身心。
“未、婚、妻?”他一个字一个字往牙齿外面蹦,简直有够骇人。
“是的,我们很快就要成亲了。”骆祺舒的心砰砰直跳,但他仍勇敢地迎上对方的目光,势必要让对方听个清楚,“我们与阁下素未谋面,还请阁下放行。”
孰料此话一出竟惹得对方笑出了声。
“素未谋面……”司甯唇边的笑带着说不出的邪肆,可他的眼神却极其阴鸷,“……你真的不认识我么,浅浅?”
稍后他的视线逐渐下移,直至落在对面两人牵紧的手上。
穆霏浅知道此刻最好的做法是赶紧放开骆祺舒的手,但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松不开,反而握得更牢。
“你不认识我……却认识他……”对方的言语透着再明显不过的妒忌。
穆霏浅简直不敢直视他。
“浅浅,为什么……”司甯心痛难忍,一时之间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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