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自己,要毫不留情地踩在伤口上。每一次,她将他的心碾得粉碎,而他所能做的只是努力拼凑残渣碎片,然后再次献上自己的忠诚。
“浅浅,我想过的……”
那天在桃花树下他一眼就认出了她,本来是可以直接戳穿她的谎言的,可他太怕了,怕对方再次毫无预兆地消失在自己眼前,所以他想有个崭新的开始。
他接受她的新名字,接受她的新身份,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新的人站在她的身边……因为那是属于他的位置,他不允许任何人霸占。
她依然在躲他,他不是不知道,所以他尽量把自己藏在对方看不见的角落,只为追随她的一举一动。
……但美梦终有幻灭的一天,而让它破灭掉的人是她。
“……我真的想过……”他抚上对方的脸,眼中闪过虚弱的痛楚。
明明他和那个人一起去找她,为什么会看不见呢?明明他就站在旁边,为什么她只对那个人笑呢?她只肯对别人展露笑颜,只肯和别人交谈甚欢……他永远记得对方将目光对准自己时的那一瞬间的僵硬……
……怎么敢这样对他,怎么敢……既然如此,那他也没有必要煞费苦心掩饰自己的真面目了。
做了错误的决定,选择了错误的人,对方却浑然不知,那么就让他来替她纠正。
毕竟,唯有他们在一起才是正道。
司甯毫不费劲地将人一把抱起,自己坐在床沿,然后把人放在腿上:“以后不要乱跑了,地上凉。”他盯着对方□□的双足,不由得皱起眉。
穆霏浅挣脱不开对方的力量,于是转过头似笑非笑地回视:“不是你害的吗?”如果他不禁锢住自己的脚,那她怎么会不穿鞋就下地?
对于对方的回答司甯只是麻木地点点头,然后默不作声地承受着她的怒气。
其实这样争吵真的很没劲,穆霏浅本就不是尖酸刻薄之人,对方的忍耐更让她徒增无力感。
“说吧,你想怎么报复我。”
对方摇摇头。
“暂时没想到?”穆霏浅若有所思,“也对,像我这么可恶的人,还做出这么恶劣的行径,是得好好想个法子治治。”
不管对方如何恶意满满地回答,也不管对方再怎么歪曲自己的意思,司甯就安静地拥着人不言不语。
“……司甯,你头发是怎么回事?”
“练功……”司甯嘴唇翕动,竟反常地有些吞吐,“急于求进,还有……”相思之症太过严重……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她,想着等自己武功无人能超越的那一日就无人能将她夺走……思她,念她,不分日月,不舍昼夜,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病入膏肓,而病根就是她。
头发不是在一夜之间全白的,而是一点一点地发生着变化。
早先他还不清楚为什么属下看到他一脸惊恐的样子,但因为那些人在他面前总表现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再加上自己向来不顾别人的眼光,所以也就不曾得知真相……直到有一天他无意看到了一面铜镜,然后在铜镜里面看到了自己,那时的他头发已经白了大半。
自此他再也不照镜子,反正她都不在,注意仪表又有什么用?再者,他长期待在山洞里练功,晒不到阳光的皮肤简直苍白得不正常,他想自己看起来必定与鬼怪无异。
如有和她重逢的那天,自己又该以何种面目相对……只求她不要将嫌弃之情全然流露于表面吧……
“很……难看吧……”司甯努力牵扯嘴角,自嘲的同时却也抑制不住地自卑。
现在命运将打击对方的机会明明白白送到她眼前来,只要狠下心抓住这个机会,效果势必良好,但是……
穆霏浅瞅他半晌:“没有。”她顿了顿,颇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反正我不觉得难看。”一点点不忍,就一点点……应该没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