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怎么说话,倒也不再争锋相对的斗嘴,感觉……有些奇怪。
自前天晚上锦儿对宁毅吼过之后,宁毅当时是觉得有些糗,后来自然认真想过这件事,但是心情未免有些复杂。另一方面,对于锦儿的这件事,他觉得有些不太好面对云竹与小婵,由此以来,有着些许的心虚。
若纯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此时的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好说的,宁毅之前也没有处心积虑地想要将锦儿弄上手,算不得亏心。但说起来是一回事,实际上又是另外一回事。前天晚上云竹与小婵都在外面偷听,苏文昱与苏燕平这些人也是一样,虽然后来他们做出的姿态好像是在看自己出丑,但宁毅心中,更愿意相信这是他们作为家人的善意。
发生这样的事情,云竹也好,小婵也好,心中又怎么可能单纯地看做是毫无芥蒂的笑话呢?对云竹,他原本就自觉心有亏欠,与她在一起后又将她的姐妹弄上手,要说她心中很开心,宁毅觉得未必。而在小婵那边,这件事情过后,小婵很体贴地没有提起任何有关他与锦儿的话题,这是她的贴心。
但别人可以宽容,自己不能没有自觉。平心而论,如今身边有这些女子,还有一个与自己关系有些理不清楚的刘西瓜,宁毅觉得是很满足了。对于锦儿,他自然有好感,也将其当成极其重要的朋友之一,但有没有到男女关系的份上,这个不好说。若是给个假设,如今他身边没有云竹这些人,他当然会喜欢锦儿这种性子,要说长相厮守做为夫妻也没有问题,那当然会很有趣。但现在身边有了这么些人,需要考虑的,就不止是那一点点了。
而在另一方面,他也不能确定锦儿说的“喜欢”,到底是个什么程度的概念。上一世的在男女方面简单粗暴,曾经自然也有青涩的感情,但并没有实现的机会,后来进入社会,他这种掌控欲强的人首先感受到的是野心和成就感,稍微发达之后,女人从来是不缺的,一开始当然也有真诚对待的想法,但遇上几次简单的交易之后也就不期待了。太难、太麻烦且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效益,他也就懒得去研究女人在感情上的心思,横竖“我要的是你的身体,要你的心干嘛?拿去喂狗啊?”
也是因为之前的贫乏,此时他对于这些简单而真诚的东西是珍惜的。要说他这样的人真迟钝到完全没有去想过锦儿对他有好感的假设,那当然也是不可能的,但正因为有可能想到,他反而会觉得这样的事情是不是自己想得多了,毕竟这种想法对于锦儿来说,是不礼貌的。
他因此犹豫着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反倒是锦儿,前天晚上冲他大吼一通之后哭着跑掉,第二天就没心没肺地恢复如初了,虽然不与他说话,但与云竹的关系已经恢复正常,装作没事发生。对于这种反应,宁毅有些无奈,也只好将心思暂时收起来,放在工作上,走一步看一步。
“真像是自作孽不可活……”
每每想到元锦儿的这件事,倒也令宁毅想起之前席君煜身上发生的事情。当初他曾经跟身边人说笑话,很多时候对别人杀伤力最大的一句话就是“我喜欢你”,席君煜跑到苏家杀人的时候,娟儿就是用这个法子,弄得席君煜胡思乱想,最后让娟儿给狠狠捅了一刀,估计从此不会再相信爱情。
如今想来,那笑话娟儿婵儿她们听过,云竹锦儿这边也听过,元锦儿这家伙忽然杀出这记回马枪,作为始作俑者,让他感觉简直像是遭了报应一样。虽然元锦儿应该不是故意拿这个来抬杠,但如此想来,也真是有些愤愤不平。
开什么玩笑,席君煜那条贱狗明明是个反派,被捅一刀也是理所当然,自己凭什么要……呃……好吧,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正面人物,那就没办法了……
闲暇之时,宁毅也会想想这类事情,开开自己的玩笑。然后上午过去不久,秦绍俞便会过来邀请他,去汴梁城里某些有名的酒肆茶楼闲逛小坐,倒是这天秦绍俞过来之前,有人送来一张请柬,道是听说江宁第一才子来了汴梁,邀请他去参加今晚在采木园举办的诗会。早两天宁毅便已听说了这事,却很意外会有人知道他的行踪,送请柬过来。他看了看,邀请人的名字却并非青阳县主或者县主的夫婿刘轻舟,署名写的是阮卫童,问了问秦绍俞,秦绍俞便只道是汴梁的一名才子。
大概是跟周佩或者秦老这边的谁有关系,估计自己可能会去,让人顺手送张请柬来免得麻烦吧。宁毅之前便不确定去不去这样的诗会凑热闹,这两天被元锦儿的事情闹得烦心,只打算将心思放在工作上,问了几句,便将请柬顺手扔到一边,与秦绍俞出去逛茶楼去了……
对于周佩这种正处中二时期的少女的终身大事,以宁毅的经验来说,作为长辈不管怎么参与,恐怕都只能变成个被人讨厌的反派角色,特别是在自己比她大不了几岁,这个长辈身份还不怎么牢靠的情况下,他才懒得插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