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男子只笑着以回却是不再言语,少女也未曾多问幽幽的闭上了眼帘,许是男子的怀抱太温暖,也或是那马车行的太稳极舒适,本就有些疲意的少女很快呼吸,亦变得轻缓而眠长,很快便睡着。
华丽的马车缓缓的在大街上行驶,一路往着城南城门而行。
秦都,烟雨楼中。
两道人影正静默的坐着,面色微有苍白的南宫景明,看了一眼对面有些恍神的望着楼下的男子,顺着他的视线瞟向楼下,突的笑着轻咳了两声笑道:“景璃何以发呆?可是有何心事么?看你这般盯着大街,害我还以为这大街之上可是有何绝色美人勾去了你的魂。”
“无事,皇兄多想了,你身子不适便不要饮太多的酒,须知饮酒伤身。”南宫景璃眼看着那楼下的马车缓缓消失,回神微微一顿,说话间伸手将南宫景明手中的玉盏夺了过来。
只下一瞬,那洒杯却是又被南宫景明给拿了回去:“喝不喝我这身子都是这样子,又有什么区别?倒是你,最近看你时常发呆,还说什么没事,景璃你该不会是对那无忧郡主还……”
那辆马车,他又怎么会看错……
“皇兄想太多了,本王与她并无关系。且她就要嫁为人妇,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皇兄此言若是被人听到,只怕是会坏了姑娘家的名声。”南宫景璃俊逸的脸上并无异样,只那眸光却是微微暗沉了几分。
“说来倒是令人唏嘘,未曾想容狄亦是要成亲了?我曾一直以为以他的性子这世间绝不会有女子能入他的眼。说不得他真会孤独一生,却不曾想在我临死之前却还能看到他成亲的那天?”
南宫景明淡淡一笑:“只那三百台的聘礼还当真屈指一数,且还能为那女子做到那般,看来这次他当真是心动了。只是前几日,我前去洛府之时,观郡主好像身子抱恙,怎的他们却是突然就要成亲了?”
“甚至连宴贴都已发出,当真是动作极快。说来,倒还当真是世事难料!少不得我们到时也得去叨扰喝杯喜酒才是。说来我们几个亦算是一起长大,如今却是聚少离多。”他们终究也是玩伴,甚至还亲如兄弟。
只那时候他的身子亦是不好,大多数时间他都只能远远的看着。彼时的容狄小小年纪亦是总戴着张面具,冷冰冰的更是不爱说话。景璃总爱缠着他,想要找机会摘下他的面具,却次次都未有成功过。
想想那些过往画面,却也只能让人轻叹一声……
“自然的,皇兄到时可别贪杯。”南宫景璃声音依旧那般毫无波澜,握杯的手却是一僵,当年的兄弟却是早就已反目。时如逝水,过去的终究已然是回不去的了。他们之间注定要站在敌对的位置。
不止他,还有……
看着南宫景明略带回忆的眼神,南宫景璃眸光之中染上一丝复杂。生在皇家,生在世族,永远都逃脱不了权利和利益这四个字。不管是他还是容狄,又或是皇兄都好,他们一个都逃不掉。不也正因此皇兄才会自请离都,远远的避开这一切的事情?
说来皇兄何尝不知父皇的真正心思?
不管他们曾经如何,这命运却是从他们出生就已然注定。
“皇兄早些回去歇息吧,本王还有事要去刑部。小李子,记得好好照顾你家主子。”南宫景璃放下洒杯叮嘱了一声,起身出了厢房,房门关上的刹那,站在门口,脸上的平静终是再也无法保持。
脑子里只萦绕着几个大字,她要成亲了,她要成亲了……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是太突然了,他一直以为便是她心中的人真是容狄,便是真有了那一旨赐婚圣昭,他们成亲起码也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一年多足以改变太多事,到时候的事谁又能说的清?
可如今……
到底是容狄,自小便是他们中最聪慧的人,不管是太傅还是父皇,得到夸奖最多的那个亦总是他。不管他们如何的努力却都无法超越,而如今,他的所为正是要斩断他们所有人的妄想?
脑中再次浮现起那日霜华殿中发生的一幕,男子神情有些恍然,胸口却是闷闷的,深吸了口气,强行将那些画面驱离,他转瞬步出了烟雨楼。
此刻他要想的不该是这些儿女情长,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李家倒了,容狄已然开始了动作。或者这就是传递出的一个信号,他要回来了。想到此他不禁的蹙了蹙眉,眼前情势对他多有不利。
父皇命了他三日后监行刑,这代表着什么?
父皇会这么快的处置李家,除了那些罪证之外,未必就没有其他的缘故。这也是给傅家给他的一个震慑。否则父皇绝不会派他前去监斩,皇帝终究是皇帝,这都城中鲜少有事能瞒得过他。
这招借力使力可谓使得极妙。
若他真的监斩行刑,只会让跟随他身后的那些人心寒。可是,父皇已然下了令,他却是没有半点拒绝的余地。而此刻宫中刺杀一案的凶手亦然还未有找到,凶手找不到,案子便不能算是完结。
虽然他只是负责太子下毒一案,可想起和幕僚商谈的结果,他狠狠的蹙了蹙眉,看来他应该再到牢里去一趟。最好能将此事尽快的了结,否则只怕当真是会迟则生变。
南宫景璃思索着一路去往刑部。
只是,让他未曾想到的他到底是迟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