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帝王威严散去不少,秦皇话里带着些许的真诚。
却是让容王微微的蹙了蹙眉:“陛下,可是发生什么事了?”这可一点不像他认识的南宫萧,观狄儿也应知南宫萧是个什么样的人,更何况如今的他还是高高在上的一国帝王。
能让他说出这道谢二字?
他实在从来未曾想到,容王看向帝君脸上带着些许的狐疑之色,秦皇却是突的站起身来,伸手在容王肩上重重的拍了两下,轻笑出声。
“这的确是朕欠你与王妃的,朕不是说了,朕虽是一国帝王,却也始终只是一个父亲而已。”秦皇声音微有低沉,可惜他却是个不趁职的父亲。对他,他未能尽到父亲的责任,对于照顾他的他们,他自是心存感激的。
“好了,你便先回去吧,若是再呆下去,只怕回去后容王妃又会抱怨给你脸色看了,朕亦还有政事要处理。”
“臣,告退。”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容王蹙眉未再多言,瞟了一眼那小几上的东西,犹豫了片刻,终是将其收了起来。朝帝君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内殿之中,秦皇看着容王身影走无,脸庞之上浮起一抹笑,却是忽尔身子摇晃了两下,一直都在旁伺候的李淳于连忙上前搀扶。
看帝君脸色,他忧心忡忡的开口:“陛下,还是让老奴宣章太医来替陛下诊治吧,陛下乃万金之躯,还请陛下龙体为重才是,否则太皇娘娘若是知晓,只怕也会心有担忧的,陛下……”
“你个老奴才,竟敢拿太后来压朕?”
秦皇轻斥了一声,却并未有多少责怪:“李淳于你跟朕多年,该知道这都是些老毛病了,便是瞧来瞧去也就那个样儿,朕不想喝那些药,此事你也给朕烂在肚子里,若在太后面前说漏一字半句,朕便摘了你的脑袋。”
“这,是,奴才谨尊圣谕!”
李淳于忙领旨,将皇帝扶去了一边的榻上稍做歇息,看有些疲倦闭上眼帘的皇帝,拿来毯子小心的盖上,那脸上的担忧却是半点儿不减。
皇上这些日子忧心过甚,加之朝政之事劳心,前些日子才感染过一次风寒。龙体一直未曾彻底的好转,却又偏偏不肯再宣太医诊治。
实在让人不得不担心。
李淳于摇头叹息,蹙眉思索许久却也未曾想到该怎么劝解帝君,只得先出了殿门打算去找章院正看该如何调理帝君的身体。
……
洛无忧原本打算进宫,走到半路,却是被堵住了去路。剪秋着人询问却原是前方道路上的一座拱桥垮塌,有不少的行人被砸落进奔腾暴涨的河里,河岸上不少衙门里的人守着,似在打捞尸体,不过那打涝估计也是徒功。
自然也有不少哀凄的哭声传得极远。
十月雨令季,雨水极多。
这些日子秦都时常降雨,秦淮河水也几度暴涨,这里属其一个分支,上面建着拱桥,年限已久,便是再如何坚固被冲塌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若此的话他们却是得绕路,远倒不成问题,便是怕会与容王爷错过。
然则,这是天灾,桥榻了一时半刻也修不好,除了绕路却是别无它法的事儿。
洛无忧一行人只得弃了近路,另换了一条道,雨水依旧倾盆般落下,路上行人亦是极为稀少,静静的坐在车厢里,洛无忧眉宇紧蹙,剪秋等人亦看得担忧无比,突来的状况让人无法不揪心。
出门不利更让人心情也变得极阴郁。
红锦心中闷得有些发慌,这似乎是种不详的预兆,不知为何她心中就是隐隐有丝不安,尤其是那眼皮一直不停的跳动,让她更是脸色都有些发白,总觉得仿佛要发生什么事一般。
“小姐,不若我们还是回去等王爷吧?已近午时,想来王爷定也要出宫了,我们此时进宫,说不得便会扑个空。”声音含着些许犹豫的劝解。的确是如此,与其扑个空,还不如回去等既安全,又稳妥。
洛无忧抬头看了看红锦,瞟了一眼车窗外,却是突的开口:“现在就算我们想退回王府,估计也是迟了。”女子声音依旧清浅淡然,却是让红锦剪秋的心中都是一跳继尔狠狠一沉。
两人当即掀开车帘看向外面,顿时不由的蹙紧了眉头,这才发现原本还能看到个把行人的街道之上,不知何时却是变得一片空旷,再看不到半点人影。商铺也早已关门闭户。
偌大的宽敞街道之上,竟只剩下他们这一辆马车。除了那簌簌落下的雨声便再听不到其它也看不到其它。
这一幕,着实诡异,让人无法不在意。便是因着下雨,也不至于整个街道都空无一人。虽明明有雨声落下,却只让人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寂静。
甚至打从心底升腾起丝丝的惊悚!
车椽上的七杀与暗隐早就将马车停了下来,全神的戒备着,唰唰的雨声砸落在房檐地面,以及车厢之上带起的声儿极响也极脆,然则,侧耳细听,那雨声之中却又似有着些微细小的射破之声隐隐传来。
不过眨眼之间已到视线可极的范围。
仔细凝眼一看,那却是无数的细小弩箭,细如签,长掌余。然则,那些细小的弩箭却来势极快,甚至不受大雨阻隔,眨眼便从四面八方向着停在街道中央的马车疾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