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些罪恶的根源,但你却佯装若无其事地过了二十多年!”
而她的生母,却到死之前都不知道真相。
“你这个时候才说出来,是不是因为我姨妈去世了,你没有心理负担了?”
程晓东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解释了,你就是这个意思,怪不得你对我妹妹这么照顾,怪不得你对我姨妈这么愧疚。你背负我父亲的一条命,你做再多都无法弥补!”
夏悦晴情绪激动,裴逸庭见情况不太对,连忙轻拍她的肩膀。“小悦,冷静一点。”
“他做了这种事,我如何能冷静?”夏悦晴的眼泪涌下来,嗓音都变得嘶哑,哀痛。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程晓东,“如果可以,我真恨不得让你也尝尝仇恨的滋味。”
程晓东蓦地起身,他将餐具里的刀递给夏悦晴,神色发苦:“你可以这么做的,为你父亲报仇。”
这些年,他也一直活在愧疚中。
当初他还来不及跟甄双燕说,郝升就出了事,之后帮郝升办葬礼,更顾不上那件事。
然而,等葬礼结束,心灰意冷的甄双燕却收拾东西离开了。
并且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年里都没有出现过,更无法联系上他。
这些年,程晓东过得格外煎熬,如果夏悦晴为父报仇,对他而言,也算是一个解脱。
刀子被拿到夏悦晴的跟前,程晓东的脸色没有畏惧,只有平静和鼓励。“我确实该死,没有勇气跟你母亲坦白,所以苟活到今天。”
看着面前尖锐的刀锋,夏悦晴的心头微微发寒。
她的脑袋里,甄双燕的身影在跳跃,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的形象,却慢慢变得高大起来。
她咬了咬牙,一把接过了程晓东的刀子。
裴逸庭眸心一缩,俊脸微变,握着夏悦晴发抖的手:“小悦,冷静一点。”
虽然这件事里舅舅的责任确实很大,但再严重,也不至于走上兵戎相见的地步。
况且,这是他的亲舅舅。
“冷静?”夏悦晴将目光转向裴逸庭,神色有些恍惚。
看到他脸上的担忧,她忽然笑了。
“其实我很冷静,你别怕,我不会真的跟他动手的。”夏悦晴说着,轻轻将手从裴逸庭的手中挣脱。
拿着刀子的五指张开,瞬间刀子“叮”的一声掉到了桌子上,发出一阵脆响。
裴逸庭直视着这样的夏悦晴,喉结微动。
她这才看着程晓东,声音轻轻浅浅的。“我跟他动手,还要被法律惩罚,岂不是得不偿失?可我不动手,让他继续活在这谴责里,可比直接杀了他好多了。”
对,她就是那么残忍。
谁让程晓东做了那样的事?
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夏悦晴看着程晓东的脸,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程晓东表情呆愣,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但那些,夏悦晴都不关心。
只对裴逸庭说:“我累了,回家吧。”
旋即,两人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