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张清扬微微一笑。
“看样子挺急的。”牛翔实话实说,他刚才一直陪着严立宽,可以看出来他有些坐卧不安,好像额头都出了汗。
“那就让他进来吧。”张清扬面无表情地说。
没多久,严立宽就小心翼翼地出现在门口,很是热情地说:“张市长,您忙完了?”
“坐吧。”张清扬指了指沙发。
严立宽小心地坐下,认真地想着措辞,说:“张市长,我今天来是想和您汇报一下关于白灰厂搬迁的事项。”
“搬迁?你不是反对搬迁吗?”
严立宽的脸有些红,说:“我……我当初是没完全领会政府的意图,是我错了,我仔细考虑过了,还……还写了份报告给您,希望您能够看看……”
“报告?拿给我瞧瞧,”张清扬伸出手来。
严立宽马上从包里把文件拿出来,交到张清扬的手上,他没有坐,而是有些紧张地站在桌前。张清扬也没有客气,接过报告就看了起来,也没有让他坐。报告的标题是《关于白灰厂搬迁的十项注意》。
看了看,张清扬不得不说,严立宽想得很周到,他几乎把白灰厂搬迁后所能产生的问题全部想到了,报告中分析得准确到位,还简单地阐述了解决的办法。文件字数不多,却字字珠玑,条理清楚,令人一目了然。
张清扬把文件重重往桌上一放,语重心长地说:“立宽哪,你太滑头了,为什么不早些把文件给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份文件你准备很长时间了吧?”
严立宽红脸低下头,没想到张清扬马上就看破了他的心事。他想了想,就解释道:“我……我当初是不太信任市委市政府,我不知道搬迁这事是不是会一定施行,所以就……”
“所以就观望,对不对?呵呵……”
严立宽点了下头,也陪着张清扬傻笑。
张清扬反问道:“严立宽,我问你,你个人支持搬迁,那么厂里的职工们也会支持吗?”
严立宽心中暗道一声厉害,市长一句话就说出了关键问题。这也是严立宽计划中得重要的一环,他为了双方都不得罪,双方都讨好,便在这件事上下足了功夫。现在听到张清扬问自己,他就聪明的回答:“职工们全部同意是不可能的,我想肯定会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带头煽动闹事。”
“别有用心?煽动闹事?”张清扬双眼认真地盯着严立宽,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一样。
严立宽在张清扬的注视下,觉得全身十分的紧张,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他见张清扬好像是询问自己的意思,可一时间又不知道回答什么,仓促间便说:“一定会有这样的人。”
“哟,你这么确定?”张清扬微笑着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严立宽心中一惊,感觉到不妙,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补救说:“当初听说白灰厂要搬迁的时候,就有一些人在厂里闹事,都被我制止住了。”
“呵呵,那就不用怕了,下次闹事你仍然可以制止,对不对?”张清扬脸上的表情有些戏谑。
“啊……我会努力的……”严立宽知道自己刚才是错上加错了,一不小心中了市长的圈套。他心中唏嘘不已,面前年轻的市长可比自己想象中聪明得多。严立宽现在几乎可以断定,市长一定看破了自己的用心,要不然不会这么说。
张清扬很认真地说:“立宽哪,做事要讲究方法这没错,但是更要讲究良心,你说是吧?你去吧,回去后正式向厂里发布搬迁的消息,看看大家的反应,总之我相信你能战胜一切困难的!”
严立宽惭愧地点头,真后悔在市长面前耍弄小心机。他唯唯诺诺的点头,精神惶恐的离开了。看着他离开,张清扬松了一口气,他的确看出了严立宽的小心机。这人在自己这里表明支持的态度,可是为了不得罪市委书记朱天泽以及区委书记王昌荣,他肯定会让暗示一些厂中的“刺头”挑起事端。当然,事情的最后,如果张清扬一定坚持搬迁,他肯定会摆平闹事。那时候市委书记以及区委书记就不会怪罪他了,而张清扬又会高看他一眼,觉得他很有能力。如果结果相反,白灰厂一事在市委书记的反对下,最终没有施行,他又不会得罪朱天泽等人,因为在朱天泽等人的眼里,是他带动职工闹事的。
由此可见严立宽是那种做事喜欢给自己留条退路的人,可以说是个很聪明的人。张清扬不在乎他有自己的心机,因为他喜欢聪明人。不过他必须把话点明,让严立宽明白,一次两次玩心机可以,如果总是这样,是不可能取得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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