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小姐点了点头,放轻了脚步,无声地把托盘以及茶水缓缓放下,才来到了洛邱的身边。
“她一定很累了吧。”女仆小姐此时也看着这小姑娘精致的脸,“等会,我去收拾干净一间房间。”
洛邱点了点头,随后脱起自己的外套。
女仆小姐见状,就走到了背后,帮着把外套给脱了下来,然后把外套盖在了洛娅的身上。
“你总是能猜到我想做什么。”
女仆小姐回眸浅笑。
洛邱朝着洛娅挥了挥手,空气晃动,整张沙发就被一股看不见的罩子给罩了起来——洛邱这之后回到了书桌前坐下,“对了,那位尼禄小姐怎样了。”
“没什么大碍。”女仆小姐神色自然。
洛邱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追问,他抬起头来,看着优夜,忽然说道:“卡拉法尔。”
书桌旁,正在为洛邱斟着花茶的女仆小姐忽然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冒着热气的茶,很快要满溢而出。
这并不是因为女仆小姐走神了,而是因为她这刻静止了。
“果然……”
洛邱手指忽然在桌子上轻轻一点做着落体的茶水也接着停顿了下来——洛邱此时闭上了眼睛。
俱乐部中,一切都仿佛变成了黑与白,危襟正坐的大哲也停了下来。正把脸埋在盘子食物的尼禄也一下子没有动了,太阴子还是低着头的模样,也是不动。
洛邱轻吁了口气,站起了身来,独自走出了书房。
不久之后,他来到了俱乐部的最低的层,打开了那扇只有他才能够走进去的门。这里的一切一切,与他上一次离开,并无异样——洛邱走到了祭台之前。
此时祭台开始缓缓上升,那根已经镶嵌了金银卡牌的柱子渐渐浮现,洛邱绕着这根柱子走了两圈。
他忽然停下,“这样其实不好,如果连一个能够和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此地死静,只有洛邱的声音响起。
“除了自由。”洛邱看着眼前的祭坛,目无表情道:“我可以做任何我喜欢做的事情,对吗。”
……
祭台上的柱子缓缓地,缓缓地下降着。
洛邱看着它,后退了两步,接着转身,走出了祭坛所在的这个房间,再次回到了书房当中。
当他坐下的瞬间,一切又恢复了流动,花茶依然冒着热气,能够让人安宁的花香逸散开来。洛邱看着此时优夜的侧颜……终于,优夜的手腕一摆,茶壶摆正,一杯已经斟了八分满的花茶便已经完成。
“出门前摘了点新鲜的,主人尝一下。”她把茶杯端来,走到洛邱的侧边,俯身把茶杯放下,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
洛邱禁不住把手伸出,就这样抚上了优夜的脸颊……女仆小姐一怔。
“主人?”
女仆小姐因此转过了身来。
洛邱此时贴入了女仆小姐的环抱之中,像是孩子,似是想要索取一些什么。
耳朵贴在了女仆小姐的身上,也似乎想要倾听着什么。
她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双手轻柔地抱着自己主人的头。
如此相拥着。
……
好久。
洛邱才深呼吸了一口气,把优夜放开,歉然道:“我好想失态了。”
“主人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优夜摇摇头,她的宽容完全凌驾在她的礼仪之上……只是对眼前这位主人的宽容。
“我只是……”洛邱似乎恢复了正常,他看着优夜,眼神与以往不同,“就是突然想要抱抱你,而且想着,你应该也不会拒绝我……现在看来,我确实没有被拒绝。”
太多服从的宣誓并不需要,女仆小姐此时只是牵起了洛邱的手掌,放到了自己的胸前,紧贴着,柔声道:“优夜,只属于您。”
“只要,我还是这铺子的老板?”洛邱忽然问道。
女仆小姐却道:“如果……请把我也带走。”
终有一天,有那么一天,在这份此刻涌出心头,而又不断冷淡下去的感情之种彻底消失之前,可以真正地去……爱上你。
“再陪我一会吧。”
……
……
墙壁上的摆钟一下一下地摇摆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充斥在大堂的每一个地方。
优夜离开的时候,把洛娅也带走了,去为她布置新的房间。
洛邱从书房走了出来。
尼禄已经把盘子上的食物吃光,甚至舔得十分赶紧,这会儿正靠在了柜台处,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但气息好看了一些。
大哲见到老板出来了,张了张口正准备打招呼,洛邱却摆了摆手,让大哲停下。
他来到了尼禄的身边——尽管把盘子的食物吃得十分的干净,脸上也没有食物的残渣,但俨然也残留了一下的油渍。
“实在很抱歉。”
伴随着洛邱的声音响起,尼禄的身体也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着——恢复到她之前的状态,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
她的那一身伤痛依然还在。
洛邱取出手帕,亲手给尼禄擦拭着脸上的油腻,“下一次的交易,我会给尼禄小姐一个合适的优惠……很抱歉,我只能给出这样的补偿。”
尼禄这会儿睫毛动了动,恢复过来的她,此时看着洛邱,忽然道:“老板,你对我这么好,就不怕那天你家的女仆小姐悄悄把我从各种意义上都抹去?”
“尼禄小姐说笑了。”洛邱微笑道:“我们又怎么会做出伤害客人的事情……即便是无意中造成了损失,我们也会第一时间做出赔偿的。”
尼禄笑了笑。
她伸到了洛邱的耳边,轻声道:“为了活命,我可是可以做任何事情的哟。”
“这是尼禄小姐您的个人自由。”
“那好。”尼禄此时眯起了眼睛,“我还是觉得不安全,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卖身。我卖掉我自己,然后成为你的人。不能拒绝的吧?顾客的要求……而且,你还说,给我一个优惠。”
……
边上的太阴子此时忽然动了动,目光可怜地看着尼禄……这傻妞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怕是不知道在黑的女仆的统治之下,是何等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