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地柔软的衣料,带着他的气味以及温度,完全将自己包裹住,像是被他拥抱了一般,安诺拉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当然,为了不引他起疑,外套她仍旧披着,不过强忍着不适罢了。
身为一国王子,罗杰无疑是繁忙而劳碌的,也不知他要带她去的是什么地方,但显然并不近,所以他随手取过一台笔电,也不忌讳她在场,兀自处理起事情来。
只是,他时不时地抬眼看她,眼神幽深而专注,见她倚着座位假寐,他还拿来一只软枕,轻轻塞在她脑后。
可谓是很体贴了。
但安诺拉无福消受,并十分恶心,于是只作不知。
终于,车子停了下来,罗杰收起笔记本,正要唤醒安诺拉,却见她已经警觉地睁开眼睛,正透过车窗打量窗外,不由弯唇一笑。
“你记得这里吗?”
安诺拉推门下车,表情有一瞬的僵硬。
这是一处河滩,远处是几座连绵矮山,透过月光,能看见上面稀稀落落地种着一些树木,粼粼河水宛如一去不回的时间般,自东向西,不断流逝。
最耀眼的是河岸边盛放着一片玫瑰花海,红色的玫瑰芬芳吐蕊,盈香扑鼻,而红花绿叶间点缀着紫色灯光,恰恰蜿蜒成一颗心的形状。
在这颗心的中间,数十朵粉色郁金香热热闹闹地簇拥着,弯曲迂回,正好组成她的名字:安诺拉。
“这是什么意思?”安诺拉挑着眉头问道。
“喜欢吗?”罗杰不答反问。
“你看我的神情,像是喜欢吗?”安诺拉再次反问。
“你很喜欢,”罗杰笑了,眼里倒映着灯火,如星河般灿烂。然后,他像是变戏法一样,手腕一翻,掌心多出个绒缎的锦盒。
他看着她,单膝跪下,锦盒在他手中打开,露出一枚价值连城的鸽子蛋钻戒。
安诺拉立刻往后退了一步,眉目间只有惊,没有喜。
但罗杰看着她,眸光沉静而专注,像是凝聚着时光,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郑重:“诺拉,这里是我们相遇的地方,你曾在这儿救过我,你记得吗?自从吉尔古德家族意外覆灭,而你的尸身突然消失,我就一直在找你,从来没有放弃……经年后相逢,我很确定,你就是我要娶的女人,所以,嫁给我!”
早在他吐出“诺拉”二字时,安诺拉的身体就紧紧地绷了起来,眼底杀气凝聚,幽暗得像永远不曾见过光亮。
他竟然有胆量在她面前提起她的家族?
他怎能这样肆无忌惮?
还敢说什么意外,毁灭她家族的人,不正是他吗?
心里情绪翻腾,像是有滔天海浪正不断地冲击心房,安诺拉心绪不稳,但迅速镇定下来,认真地判断眼下的场景……罗杰毫不设防地单膝跪在眼前,她有把握能一击毙掉他的命,但是那些身手不凡的保镖就站在不远处,当她顺利干掉罗杰的时候,他们的子弹也会贯穿她的脑袋。
杀掉他,自己也要跟着殉葬,跟一对苦鸳鸯相继奔赴黄泉一样,太令人恶心!
安诺拉死死咬住牙关,好不容易才压下沸腾的杀念,像是有些遗憾地说道:“殿下
,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求婚。”
“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的名字是安诺拉,安为姓,名为诺拉,”顿了顿,安诺拉幽幽叹息一声,“很可惜,我过去并不认识您。”
罗杰神情微变,眉峰微皱,但很快就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有些危险的笑容。
安诺拉立刻警惕,但没等她反应,罗杰已先一步捉住她的手,然后不由分说地把戒指套在她的右手中指。
“诺拉,我说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他眼角微挑,带着些张扬与傲气地说道:“另外,被罗杰·多恩看上的人,没有拒绝的权利!我求了婚,你便是我的!”
倒不知他是怎么测量的尺寸,中指上的戒指竟恰好合适,但安诺拉看着它,都快气笑了。
“罗杰殿下,”安诺拉不无嘲讽地垂下眼眸,将恨意及杀心都掩盖在长长的睫羽之下:“您与艾琳小姐已有婚约在先,现在又向我求婚,莫不是要娶两个王妃?还是,她做正妃我做侧室?”
罗杰一怔,想要开口,安诺拉抢先一步,继续道:“天启国在数百年前确实曾有一夫多妻的恶习,但现在秉持着一夫一妻,忠贞不渝的感情态度,我不可能接受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的荒唐婚姻,请殿下收回戒指。”
说着,她已经把戒指褪下,伸手递还给罗杰。
罗杰自然没有接。
他从小到大,从未主动追求过哪个女人,都是她们巴巴地贴过来,花样百出地求着他垂怜,她是头一个二话不说就拒绝他的人。
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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