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记得之前的时候,曾经给王爷回过一封信,王爷好意,张守珪明白,不过王爷是否对我那义子有所误会,那奴儿虽然是个胡人,但也本性不坏。”
想起安轧荦山,张守珪感慨不已。
这一次幽州大战,要不是那孩子拼死一搏,恐怕结果会和现在截然不同,那时他就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贬为刺史了,恐怕掉脑袋都有可能,全军覆没的也不只是一个虓虎军了,恐怕整个安东都护军都会全军覆没。
再想想自己之前对他呼来换去,多有苛刻,动辄鞭打,这让张守珪心中羞愧不已。
王冲默然,尽管心中已经有所预料,但张守珪的表现还是让他有些吃惊,看起来张守珪对安轧荦山已经不只是深信不疑那么简单了。
“王爷,恕老夫多嘴,老夫一身狷狂,但此生最骄傲的事情就是收了这个胡儿。”
谈起安轧荦山,张守珪的神情顿时和之前的颓废截然不同:
“我知道你们之前有过一些矛盾,不过大丈夫能拿能放,这孩子现在也是大唐的功臣,和王爷一样都是我大唐的肱股之臣,而且我已经推荐他暂代安东大都护的位置。未来王爷和我那胡儿同殿为臣,双方若能携手,必能保我大唐万世太平,这也是天下之福。”
看着眼前一脸真诚的张守珪,王冲心中五味陈杂,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想不到那獠对张守珪的哄骗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王冲心中暗暗道。
张守珪向来孤傲,他现在已经是虎落平阳,自顾不暇,但是这种时候他还想着撮合自己和安轧荦山,消弭两人之间的矛盾,为安轧荦山以及他的安东都护军铺出一条道路。
如果换一个人,看着张守珪的面子上,王冲自然不会计较,但是安轧荦山……
看着眼前深信不疑的张守珪,王冲心中既有些同情,又有些愤怒。
安轧荦山此人必须该杀!
“都护大人,在下这里有一件东西,想请都护大人品鉴一下。”
王冲突然开口道。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掌,遥遥一摄,就在距离不远的地方,墙壁上一处暗格分开,里面一根长长的卷轴飞了出来,落入王冲手中。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看到王冲抓住那白色卷轴递了过来,张守珪一脸讶然。
他本来以为王冲邀他进府是有什么要事相商,没想到竟然是附庸风雅,欣赏名画。
“大人看看就明白了!”
似乎知道张守珪在想什么,王冲摇了摇头,开口道。
张守珪皱眉,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不过目光掠过白玉瓷轴上一道独特印记,突然眼皮一跳,仿佛被针刺了一样。
“这是……西汉山居鸟涧图,怎么会在你这里?”
张守珪接过白玉瓷轴,不,应该说是山居鸟涧图的白玉瓷轴,心中大为意外。
身为幽州的大都护,张守珪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幅幽州收藏界的名画,最主要的是,这张名画最初的主人就是他。
“这张白玉瓷轴,是我在大食皇帝穆塔西姆三世宝库中搜索的时候搜到的。”
王冲开口道。
“怎么可能!”
张守珪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幽州的名画怎么会跑到那里去?”
张守珪反应也不慢,王冲拿出白玉瓷轴,张守珪立即明白他的用意绝不是那么简单。
“都护大人或许不相信,但我这里还有一张和卷轴一起的纸条。”
王冲也不急躁,手指轻轻一弹,就见那张数尺宽的纸条弹了过去。
“都护大人或许看不懂,这上面写的是大食文,是敬献卷轴的人特意写给大食皇帝哈里发的!”
“上面的内容是,未来神州之主致西方大食国主!”
王冲说着,瞥了对面的张守珪一眼。
“嗡!”
果然听了王冲的话,张守珪浑身剧震,眼中明显露出一丝震撼的神色。
“都护大人对幽州地界了如指掌,你能知道这敬献卷轴的人是谁吗?”
王冲淡淡道。
而对面,张守珪心中掀起了万丈波澜。
“不可能!”
这是张守珪心中此时唯一的想法!
安轧荦山!
当初他从一位名士手中收的此画,此后便赏给了安轧荦山。
张守珪绝不相信安轧荦山会和大食人勾结,但是这张画为何会出现在大食?
“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张守珪开口道。
他的心中是一万个不相信。
他的那个胡儿义子,压迫一些身份地位不如他的胡人倒还可信,倒要说他勾结十万八千里外的大食皇帝哈里发,他是绝不相信的!
他那个义子不会有那么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