俭是过客,刘焉是一方诸侯,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护送有功,可熊栋当时收了五万金,着实让鱼不智有点尴尬。
“在下御下不严,熊栋那小子真是有眼无珠,竟敢收大人酬劳,该打!”
刘焉摆手道:“不智城主言重了,区区几万金换得安然入益,我高兴还来不及,怎能责怪义助我们的将士?此事休要再提。”
鱼不智笑着点头,就势借坡下驴。
益州刚定,刘焉公务缠身,能抽出时间和鱼不智见上一面已相当不易,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又寒暄了几句,不动声色地暗示鱼不智可以告辞了。以刘焉对鱼不智的观察,应能听懂他的意思,但鱼不智却跟个楞头青似的,迟迟没有表示,欲言又止。
无奈之下,刘焉直接问道:“不智城主,可是有事难决?”
鱼不智等的就是刘焉这句话。
将前几天对赵部说的那番话,又讲了一遍,虽然更委婉,希望获得高级织工和蚕农的意愿,却是表达得非常清楚。
“高级织工和蚕农啊……”
刘焉眉头微蹙,思忖片刻,沉声道:“官办织坊里的人才全都入了官籍,本无通融余地。念在逐鹿领在平定叛乱事件中屡立功勋,我愿意想想办法。不智城主,平叛奖励你可有领取?”
鱼不智傻眼:“领了……”
刘焉叹道:“哎呀,你排名功勋榜第一,若没领取奖励,折算成高级织工和蚕农,朝廷那边也说得过去。可你已领取奖励,即便我有心通融成全,奈何师出无名,朝廷规制不可逾越,这可如何是好?”
鱼不智泪流满面。
真是大义凛然呢!
要是没有留意到老管家先前一刹那的惊讶神情,又很不凑巧地瞥见某人向老管家使眼色,哥说不定就信了。
你在哥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厮进言皇帝改刺史为州牧,本就存了私心,建议选拔州牧的标准完全是为他自己量身定制。刘焉原本想去天高皇帝远的交州,来益州是因为听侍中董扶说“益州有天子之气”,在益州站稳脚跟后,偷偷制造乘舆车具(天子所用车架)千余辆,就连刘表都向朝廷上表,告你丫有不轨之心。这样的人物,会在乎朝廷规制?连几个官籍人才都不敢私纵?
明明不想给,偏偏说得义正辞严,还假惺惺地问奖励领了没有。
平叛结束这么多天,谁家奖励没领?
套路,这厮套路好深!
跟赵部相比,一点儿都不耿直,就是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亏得刚才跟哥套那些近乎,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说到实际好处,立马变身铁公鸡,说翻脸就翻脸。哥回去找人把熊栋那厮挂旗杆上吹几天,让他有眼无珠,把刘焉这无良政客带进益州?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就在鱼不智打算闪人的时候,刘焉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