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军,徐庶不禁叹了一口气,如果飞军未去河套,以他们的战场封锁能力和远程杀伤力,这一仗不至于如此艰难。
黄忠心下一惊。
白毦已经强得过分,逐鹿领居然还有一支精锐部队,这实力当真可怕。不过黄忠并未追问,话锋一转,抱拳道:“某有一问,望徐帅告之。”
徐庶忙拱手还礼:“前辈折煞晚辈了,唤我元直即可,但请直言。”
“元直打算如何处置他们。”黄忠的手指,从白毦身上转向了重装水师。
徐庶心中一动,反问道:“前辈与他们有旧?”
“有些渊源。”黄忠心头苦涩,但还是坦然承认。
他好歹是荆州武将,刚弃官去职不久,对荆州军阵势战法再熟悉不过,再加上蒙面武将还是故人,看到重装水师,黄忠一眼就认出对方什么来历。那一刻黄忠内心无比纠结,当即就后悔主动请战,要早知道会跟昔日战友袍泽对上,黄忠多半不会自己往前面冲。
可惜那时候后悔也晚了。
黄忠重诺,他既已答应出手,徐庶又根据他的箭术特长,决定以身为饵诱杀敌方大将,也就是那员蒙面武将,黄忠临时反悔,逐鹿军前功尽弃,搞不好连徐庶都会被他间接害死。以当时逐鹿领那种情况,主城岌岌可危,要是连主帅都战死城头,逐鹿城守得住才是怪事!
黄忠不知道逐鹿领有传送阵,只当自己不出手,逐鹿城必然会被攻破。逐鹿城失守,保不准张仲景有个三长两短,张仲景出事,黄叙当然也跟着玩完……一番天人交战之后武将姑发在,箭神只得硬着头皮执行原定计划。
为了爱子,为了承诺,不得不拿起大弓。
黄忠是一个恋旧的老好人。
虽说决定帮助逐鹿领,伏击敌军大将,也没真往死里下手,前两箭一射盔缨,一射枪杆,都是希望蒙面武将知难而退。以他和蒙面武将的交情,对方肯定能猜到是他黄汉升在逐鹿城,再加上他接连箭下留情,蒙面武将或许会卖他个面子,即使无法退出这场战斗,后面放放水也是好的。
然而剧情没有向黄忠希望的方向发展。
蒙面武将确实猜到城内隐藏的神箭手是黄忠,也知道黄忠手下留情了,但蒙面武将奉命而来,执行的任务又见不得光,一旦泄露,很多人会倒霉。所以蒙面武将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他不惜派出嫡系部队参与攻城战,就是因为他实际上没有退路。
喊出那句“休想阻我”,其实是想让黄忠知道,他必须那样做。
没有退路,黄忠又箭下留情,蒙面武将电光石火之间作出了错误决定,继续强行将徐庶击杀。他相信黄忠不会真将他射杀,黄忠当然有那个能力,可大家军中共事那么久,又是南阳同乡,黄忠怎么都不可能对他痛下杀手。
蒙面武将猜的没错,黄忠的确不愿意杀他,不过黄忠也有自己的底线。如果蒙面武将知道黄忠的儿子在逐鹿城治病,而且居然破天荒地有了起色,相信他一定会理解黄忠的处境和心情,从而重新思考如何应对那种局面。
可惜蒙面武将不知道……
所以黄忠只好一箭射中他手臂,暂时废了他的战斗力。
黄忠本意是想让蒙面武将知难而退,手臂中箭,退出攻城战也就是了,神射手小队的实力还威胁不到那种层级的对手,况且蒙面武将的亲卫还在。没想到徐庶另外留了后手,禽迪憋了半天的飞石炮塔平射大招,差点直接要了蒙面武将的命,要不是亲卫们拼死救援,多半挂了。
直到蒙面武将被救出战场,黄忠才抹了一把冷汗,差点铸成大错。
后面的战斗,黄忠其实也一直有手下留情。
箭塔远程支援,黄忠主要挑联盟军刷战绩,尽量避免对荆州水师下手,反正还有神射手小队孜孜不倦地放冷箭,同乡的血黄忠不想沾。所幸的是,蒙面武将重伤昏迷后,荆州水师一度退出战场,让黄忠不再那么为难。
逐鹿领危难时,黄忠愿意拔刀相助,如今逐鹿领完成逆袭,荆州水师成了瓮中之鳖,黄忠同样于心不忍,尤其是蒙面武将被他射伤,愧疚难安。
“敢问前辈,是何交情?”徐庶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句。
“同乡之谊,同袍之义。”
徐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剑眉深锁。
黄忠心知徐庶为难,荆州水师跑来打一个玩家领地,怎么都说不过去,刚才鱼不智还不是诸侯呢,诸侯部队打玩家领地算什么?何况是跨境行动!联想到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武陵军入侵事件,最后以太守曹寅“自杀”收场,可明眼人不难猜到曹寅是怎么死的。死了一个太守,荆州府的军队还敢往逐鹿领跑,其中必然有隐情,里面的水很深。
理智告诉黄忠,他不应该掺和这件事。
荆州部队两次越境,对逐鹿领是生死攸关的问题,而且真的差点被灭,领地损失惨重。黄忠以同乡同袍身分为荆州水师说情,姑且抛开他有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对逐鹿领显然不公平。更何况鱼不智刚晋升巴郡太守,这次荆州水师惹的是一位诸侯,以胆大包天著称的玩家诸侯,很难轻松摆平。
可看到蒙面武将和剩余水师将士难以走脱,黄忠打心眼里不忍心。
黄忠没敢指望徐庶轻轻放过,这事太大了,只是想尽人事,听天命。
徐庶沉吟片刻,正容道:“此事非同小可,晚辈不敢自作主张,容我向我主紧急禀报。主公作出裁定之前,晚辈愿暂停干戈,前提是荆州水师不得有任何攻击或逃跑行为,否则我军必不姑息。前辈倘若方便,不妨下去跟他们打个招呼,以免不测之事发生。”
“多谢,有劳!”黄忠拱手,深深一礼。
徐庶肯做到这种程度,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都必须领这个情。
十分钟后,徐庶再次出现在黄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