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步伐不提。
临近春节的一天下午,一个操着蹩脚香港普通话的中年男人敲响了湖贝支行行长室的铁门。听到敲门声的胡辉先是打开了二道木门,接着走了几步,才打开铁门。
门开后,胡辉两眼笑眯眯地看着来人,热情地说道:“易大师,您好!欢迎光临!法袈轻移,蓬荜生辉!请坐。”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会客室。
这位胡辉口中的“易大师”,倒也不客气,在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对胡辉说:“你这鬼地方让我好找!外面环境不好,里面的办公室还过得去。但是,你这房子,不是生财的房子。我敢打赌,在这里主事的头儿,麻烦都不会少。”
胡辉虽然出生于土匪世家,生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秉性,但是,在深圳折腾了六、七个单位,有时顺,有时背,让他多少对封建迷信的一套渐渐着迷起来。听了易大师的话,着急地说:“请大师指点迷津。”
易大师装模作样地拿出一个指南针对了一下方向,煞有介事地说:“主人运作的方位,靠西向东,应了一句:面朝东,一场空;背靠西,好孤凄。东来西去瞎忙活,——使不得。再说你这门,向南,向南是对了——财从南来。奈何你这南门被两个将军把持着——两道门,进来的财气还不够这东西两边的大窗跑掉的。你这房子最差的地方,莫不是这东西两个对流窗。我打个比方,你呆在这里,就像一个姑娘家脱光了衣服,让谁都能看到妙处,赤溜溜的没有遮掩。你是属兔的,俗话说,狡兔三窟,你恰恰要谋于暗室才能成功。所以,这光天白日对你太不妥啊!如果再呆三个月,难保不丢官。”
胡辉知道,接下来易大师可能就会提出要怎样消灾避祸的要求了——这就得花钱。但是,这回不能听他的了。于是,笑着说道:“等不到三个月了。”
易大师问道:“何故?”
胡辉说:“下个月就要搬家了。啊,对了,请你来一趟不容易。等一下办完正事后,到我的新办公室看一下,指点一下那边的风水看怎么样。”
易大师说:“好说,好说!”
胡辉所说的正事,就是要这位易大师操纵的“周易咨询应用中心”在湖贝支行开一个帐户,以进点存款。
胡辉打通了谭飞燕的电话,叫她来一趟行长室。
原来,易大师是胡辉在原来某国有银行蛇口支行当行长时发展的香港客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旁人看来,这个颇有点玄术之味的客户,时不时有大额的人民币进出,久而久之,引起了该银行上级部门的注意。后来,某国有银行深圳分行专门对胡辉作了一次戒勉谈话,顿时让胡辉如坐针毡,便下决心离开了这家国有银行。
话说谭飞燕来到行长室后,胡辉笑着对她说:“小燕,我挖来一个客户——周易咨询应用中心,这是易老板。开户手续你帮他办一下。”
在胡辉说话的时候,谭飞燕那一对不算大的眼睛已经在来人的脸上打转:易老板的脑袋长得果然不同凡人:长成“头上一个面,面上一个头”——说的是,本该长毛发的头上光溜溜的一丝不挂,活像一个大马脸,只有周围的边上长出了一圈头发,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地中海”是也;而本该稍为光鲜一点的脸上则长满了毛发和胡须,这脑袋与脸面一比对,让人看上去印象深刻。
谭飞燕看后差点笑出声来,她强忍住笑听胡辉说完后,应承道:“好的。”然后,对易大师说:“易老板好!请问资料带来了吗?”
易大师操着他那香港普通话说:“带是带了点点来,吾知得吾得?”
谭飞燕捂着嘴,带着笑声,学着他的白话腔调,笑着说:“我们胡行长的客户,吾得也是得。”
她看见易大师从兜里拿出几张资料,马上接过来,看了一下,对胡辉说:“胡行长,我到营业部把帐号开好再回来?”
胡辉说:“一会儿我们还要出去,你开好后放着,我们回来后,再拿给我还不迟。”
谭飞燕说:“那好,我去办了。”
谭飞燕走后,胡辉和易大师旋即下了楼,到正在装修的胡辉的新办公室看风水去了。
看官!这位“易大师”却不是一个规矩中人。一年后,这个所谓的“周易咨询应用中心”,终于把胡辉套住了。自始,市民银行上上下下无不知道胡辉与不法港人相勾结,以谋取个人利益为目的而洗黑钱。自诩为“优秀行长”的虚伪画皮一旦剥掉后,人们看到的胡辉长就一副贪婪的嘴脸,并顿时醒悟:胡辉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国有银行支行长不当,而要硬着头皮、屈尊下嫁,毛遂自荐来到市民银行当湖贝支行的行长,原来就因为有这一出。——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