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他们要什么材料就给他们什么,不是更好?”
有了这种想法,夏天重新回到住宅区,看了随身带的资料,认为可以写出有根有据的东西。于是,拨通了深圳樊娉家的电话,与岳父详细地推敲了写一个材料给政法部门的想法。
樊吉祥表示赞成,并在听了夏天对案情的介绍后问道:“会不会有人对你打击报复?譬如你原来的部下?”
夏天说:“就我那两个不成器的部下,想打击我还没有这个本事。”
其实,这回夏天可能说过了头。俗话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被夏天说到的“两个不成器的部下”之一的李朝阳,正是被分工清收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系列贷款清收人员,按常理讲,他的确没有呼风唤雨的能耐。然而,他目前正在遇到他和徐东海经办的深圳建华公司系列贷款案被列为贷款合同诈骗案的官非——公安局隔三差五来找他问话。而且,更加要命的是:当年由他牵线,由他哥哥李阴乡的私营公司——深圳十八子实业有限公司出面,押上深圳建华公司的营运小车牌,也做出了近两百万元贷款,加上他哥哥单独从湖贝金融服务社贷得的贷款,本息已欠到近700万元。这事要真的追究起来,也是一问一个倒的问题。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决计把水搅浑:他要让人们看到,在金融服务社的贷款中,金融诈骗的行为比比皆是。由此便可减轻自己的压力,保住饭碗。于是,他将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情况和自己的建议向主持清收的副行长陈山石说开了。
陈山石一听李朝阳的说项,正合心意,便与行长胡辉聊了半天,拍板定案。
樊吉祥又问道:“那会不会是胡辉他们搞鬼?”
夏天说:“就事情本身而言,胡辉四面楚歌,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锐气,但是他和陈山石搭档,很想做出成绩保饭碗也在情理之中。我估计,他们可能与公安局的个别人达成某种默契:若用政法手段收回了呆帐贷款,分多少奖金给经办人。要是这样的话,这件事就复杂了。”
一生正派的樊吉祥听后生气地说:“公安机关怎能这样搞的?没有王法了吗?这样吧!你把材料写好,传真过来,在送一份公安机关的同时,我到深圳纪委走一趟,找深圳纪高官,也让办案人员知道:他们头上悬挂着一把正义之剑。必要时,我还可以找上门去,跟深圳市高官聊聊。”
夏天说:“有劳您费心了!我今天下午就写。”
讲完电话的夏天心情还算不坏,拿了相关证件下了楼,开着他的轿车,驶出江南大道,开上了梅江南岸的堤围,把车停好后,站在梅江岸边,在看着梅江两岸的景色。
这梅江源自粤赣闽山区的崇山峻岭,山水逶迤而下,到了梅县境内俨然成了一条大江。要是在十年前,一旦遇到上流山洪暴发,梅县市区必然受涝。而现在,一派与十年前不同的景色尽入眼帘。当年在汛期来临之际苦于抗洪抢险、疲于奔命的沿江大堤已经加固、加宽、加高,并在堤坝的内侧建起了各种休闲设施和便利商铺。从夏天所处的位置看到江北,一排大气的商店与大堤交相辉映。而五月正是多雨的季节,此时的梅江已处于丰水期了。近看江水,碧波粼粼,水流湍急;若把眼睛慢慢往右上方的远方看去,那是往蕉岭、福建的205国道方向,远方朦胧中的云山一色与近江的楼房、江堤融汇在脑海中,就形成了“一江山水向东流,云山一色拥城楼”的美妙景致。
“江山如画!”夏天忘却烦恼,脱口而出。
过了一会儿,他又在心里感慨地想:“人事已非。我现在已经不是十年前到梅县开会,住进第一招待所的金融、经济的论文作者了;也不是经常到当初被梅县人引以为口头禅的‘步步高’银行大楼的常客了。今天到梅县,总是有一种落魄的情结在脑海里萦绕。”
后来,夏天驱车来到梅州火车站。他想:“就在昨天下午,七十岁高龄的老岳父还在这里坐着警车上了月台,搭乘列车到深圳。而现在,他到了深圳,我却滞留梅州。
夏天想来想去,一种思家的情怀慢慢从心头升起,这时,宋朝李觏的《乡思》,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及天涯不见家。
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夏天下决心地对自己说:“我一贯崇尚‘进不图名,退不避祸’,想不到淡出后还受到牵连。现在,‘退不避祸’这后半句要从另一个角度诠释了——要尽快给深圳公安部门写材料,要主动进攻而不能被动防守。我没有什么说不清楚的问题。”
中午,夏天找到了一个小饭馆,吃了到梅县后的第一顿米饭,然后回到住地写起了给深圳政法部门的申诉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