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昨天夜里就算了,今天被她发现这两人或许当着原主的面就敢这么胡来,这两人真当原主是瞎的不成?
……不过原主看不出两人间的微妙也情有可原,白月是因为先入为主地得知两人之间不正常,所以细心观察自然能看出不对劲儿。陆偲屿方才面色平常,甚至也替箬青水找到了借口。换做一般人,任谁也想不到这只是在遮掩两人间的龌龊。何况这两人做的,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晚间白月打了电话,让阿姨过来做了饭。以前没有陆偲屿时,也是阿姨照管着原主和女儿的一日三餐,原主并不想让油烟伤害了自己的肌肤。只是陆偲屿住过来后,除了早餐,剩下的两餐基本都是原主亲自料理的,不过白月却不想便宜了这两人。
箬青水也下来吃了晚餐,不过吃得极少。屋内温度有些高,她却穿了件遮住了脖子的运动服。
白月瞧了一眼,便随意问道:“青水,你不觉得热?”
“不、不热。”箬青水的脸蛋红扑扑的,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对面的男人,却正与男人高深莫测的深邃眸子对上了。她心底一颤,连忙垂了眼推开饭碗:“妈妈……陆、叔叔。我已经吃饱了,我上去了。”
“等一下。”白月喊住了对方,又看了眼陆偲屿:“我正好有件事要和你们说,最近公司比较忙,后天我要去a市出差大约一个周左右。青水,正好我替你向学校请了一周假。家里又没人照顾你,你和我一起去a市。”
她只是在陈述,并没有征询对方的意思。箬青水有些怔楞,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出差?”先开口的是陆偲屿,他略微侧头看向白月:“你并没有和我说过后天要出差,何况我们已经定好最近的日子去拿证。”
“结婚的事情不着急,往后推一推吧。”白月看向陆偲屿:“我昨天想了想,觉得我们交往的时间尚短,现在谈结婚有些早了。”
“这是什么意思?”陆偲屿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声音也是淡淡的,不知是喜是怒:“你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现在是后悔了吗?”
相比于带着个女儿的原主,单身的陆偲屿更是英俊多金,备受欢迎。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旁人眼中简直是最有魅力的存在,不知是多少女人的心头好。原主和对方谈恋爱,未尝没有过尽快将之抓牢的念头,是以交往没多久,对方向她求婚是她十分惊喜,很快便同意了。
“只不过是推迟领证。”白月笑意不达眼底:“你在意这些形式上的东西?”
陆偲屿站起身来,‘呵’地轻笑一声,折身就回了房间。
经过箬青水时,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顿,侧头瞥了她一眼。
“妈妈。”陆偲屿走了后,站在原地的箬青水犹豫地开口,神色有些纠结:“你为什么要推迟日期,你不是早就想和陆叔叔结婚了吗?”
“你那天,明明是非常开心的。”箬青水小声地嘟囔着。
“这件事你不用管。”被求婚当日原主十分开心,自然不会隐瞒自己女儿,喜形于色全被箬青水看在眼中。此时闻言白月微微一顿,若无其事地看向箬青水:“为你请假时,老师和我说了你近来成绩有所提升,你想要什么礼物?”
看着箬青水的脸,白月却是不信她和陆偲屿勾搭在一起,全是陆偲屿引诱的结果。原主十六岁就谈了恋爱,还十分有主见地将孩子生了下来。难道箬青水十六七岁了,连一点儿主见都没有?陆偲屿一勾.引,她就连魂都没有了?
不过原主的心愿是保护这个‘无辜’的女儿,白月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大不了查到了陆偲屿的底细与目的之后,直接将箬青水关起来、好好教育。
“我没什么想要的。”箬青水抿了抿唇,黑亮的眼睛定定地看了白月好一会儿,才有些泄气般地捏着衣角:“妈妈,早上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
“那件裙子是我自己买的,昨晚我是去同学那里住了一晚。害怕妈妈知道我夜不归宿后会生气,所以才什么都没说。”
迎着箬青水强自镇定的目光,白月似有若无地点点头:“知道错了就好,你现在先上去休息吧。”
“嗯,妈妈也早点儿休息。”箬青水应了一声,转身上了楼。
白月一个人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东西,不急不缓地回了房间。只是甫一进门,却被突然从身后抱住了。抱住她的人自然是陆偲屿,对方什么都没说,就垂头含住了她的耳根。
白月身子一僵,对方已经别有意味地吻在了她的脖子上。
“陆偲屿!”白月募地挣扎起来:“放开!”
“放什么?”陆偲屿朝白月脖子吹了口热气,伸手熟门熟路地往白月衣服里探去,声音沙哑:“你今天太反常了,让我来检查一下……”
进门时是因为没有防备,被对方抱个正着,男女力量的悬殊让白月一时无法挣开。现下白月眼明手快,一把摁住了对方的手,声音微沉:“我让你放开。”
“……你不想做?”陆偲屿的声音异常低沉,缓缓放开抱着白月的手。细细打量着她的表情,眼底暗光闪烁:“要不是身子还是这样柔软,我真是要怀疑你还是不是那个、每日恨不得让我死在你身上的箬白月了。”
箬白月所受的开明教育,让她在床上也十分放得开,这倒没什么好说的。白月退开几步,不闪不避地迎上陆偲屿的目光,伸手自然地整理了下头发。
栗色时尚卷发,冷艳入骨的眉眼。她没接陆偲屿的茬,自顾自道:“我整理些东西,这两天我们分开睡。”
也不理会站在一边的陆偲屿,拿了几件衣物就去了别的房间。经过箬青水房间时停了停,找借口进去将监视器装在了不显眼的位置。
快入夜时分,白月洗了澡正打算休息时。手机响了起来,她今日里办了张不记名手机卡,又防着陆偲屿做其他事,干脆也换了个手机。知道这个号码的只有白日里白月委托过的、让对方调查陆偲屿的人。
“喂,阿月。”电话甫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一道有些无奈的声音:“你今日让我调查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嗯?”白月看了眼房门的位置,干脆地走进浴室,将花洒打开了。哗啦啦的水声中,她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被人警告了。”那头中年男人声音有些苦闷:“我的侦探社开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硬茬子。”
侦探社和狗仔也不同,他们无孔不入手段颇多、且惯于伪装。然而这次刚行动,还什么都来不得调查出来,对方的电话就打到了他家里,显然是十分清楚他的底细。
“对方有没有透露身份?”白月皱了皱眉,有着原主的记忆,她自然知道电话那头的中年人的身份。侦探社虽是中年人开的,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中年人是幕后老板。如今只是简单调查一下陆偲屿的身份,就被挖出身份来加以警告?
“没有,连打电话的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不过幸好对方也不知道要调查陆偲屿的人到底是谁。”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有些愧疚地说:“阿月,这次不是齐哥不帮你。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实在是不能冒险……”
“没关系的。”白月笑了笑:“齐哥已经帮我很多了。”
“……哎。”齐哥叹了口气,挂电话前小声道:“你和陆偲屿都快谈婚论嫁了,可是却连他真实身份都不知道。我看你还是要谨慎一些,陆偲屿这个人……不简单呐。”
白月一一应了,顺势又道了谢。
此时她也没了睡意,只凝眉沉思起来。陆偲屿虽说过接管了家族安排的企业,但言辞之中皆有种他并不受本家重视的感觉。因此原主的公司虽比不得陆偲屿的公司,原主却没觉得两人的差距有多大。
然而此时,就连一家隐蔽的侦探社想要调查一下陆偲屿,都被人阻止,难不成陆偲屿身后的势力有这么大?要是这样说来,陆偲屿根本就不像他自己所说的不受重视,而是被极度重视才对。
侦探社这件事也显见对方身后的势力有多强大。这样一个极端被重视的人,却管理了一家相比而言并不怎么样的公司,还早早就向原主求了婚,对方图的是什么?
脑中思绪有些混乱,白月还以为今晚自己必然难以入睡。没想到,还不到半个小时,齐哥又打了电话过来,声音有些怀疑地道:“阿月,有人说愿意提供陆偲屿的资料,不过要见一见你这位想要调查陆偲屿的人。”
白月沉默了一瞬,齐哥顺口就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