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干涩难听的声音在密闭的房间里响了起来:“那么快走做什么?”
我惊慌地左右环顾,想去寻找男人的声音到底是从哪发出来的,很快我的目光就落在了黑色桌子的角落处立着的一架收音机,收音机和其他机器一样,都通过线路连接着那颗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大脑。
我生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难道这个所谓的,被关在这里的,曾经的常笙公司的首席,就是这颗被泡在培养基里的大脑?
所以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在外面才没有听到人的呼吸声吗?
“你想做什么?”秦裕倒还算镇定,只是他的神色非常阴郁。
男人的心情却好像很好:“正如你们所见,我其实已经不拥有身体了,我只剩下你们看到的,这颗孤零零的大脑,山本晴那个狗东西将我养在这里,时不时就来折磨我一番。”
我觉得奇怪,于是问道:“你既然已经没有身体了,你又是怎么把我们的东西拿走的?”
录音机里又传来了男人的笑声:“山本晴那个老东西大概想不到,这整个关押我的地方都已经被我的意识入侵了,只要我想,地上的泥土,墙上的石头,都可以作为我身体的一部分,而你们埋在土里的炸。弹正好埋在了能够被我操控的土地里。”
像是在回答的我的疑问,我们面前的泥土开始缓缓蠕动聚集,很快就裂开了一个土坑,从里面吐出了秦霜埋在这里的炸。弹。
我连忙伸手想去抓,土坑却又迅速合上了嘴,将炸。弹重新吞了回去。
“着什么急,”男人的声音再次从录音机里传了出来,“不是说了吗,你们需要帮我一个忙。”
“你要我们帮什么忙?”秦裕问道。
“倒没什么特别的,”男人笑道,“我要你们杀山本晴的时候,顺便把我和山本雪一起杀了。”
我不明白了,他为什么又提起山本雪了,而且要让我们把他和山本雪一起杀了?
“你也恨山本雪吗?”我不解地问道。
“我怎么可能恨她,”男人的嗓音难得听起来柔和了许多,“我可是深深地爱着她啊。”
在我迷惑的眼神中,秦裕沉声问道:“你就是山本雪的那位未婚夫吧?”
经由他这句提醒,我才想起山本晴不久前给我们讲的那个有关于他和山本雪的故事,他确实提到了山本雪以前有个未婚夫,而且也是常笙生物公司的首席,只是他没说那个人最后跑到哪去了。
难道说眼前这颗大脑就属于山本雪曾经的未婚夫?
男人“哼”了一声:“这么看来,你们听说过我们过去的恩怨?是谁告诉你们的?山本晴?”
“他居然还会跟外人提起这些?他是什么语气?洋洋得意?”
秦裕和我都没接话,他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也不怕告诉你们,我的名字叫做韩朗,是常笙公司曾经的首席研究员,只是那到底是哪一年的事,我在这里待得太久了,早没了概念。”
“我当上首席研究员的第二年,山本家就主动提出让我和他们的女儿山本雪订婚,我知道这是山本家给我抛来的橄榄枝,他们大概是希望我可以在未来为山本家效力,但我还是很高兴,因为在此之前,我和阿雪就已经两情相悦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阿雪的父母表面上是很喜欢我的,她的家人对我都很好,除了她的那个弟弟,也就是山本晴。”
“我起初不清楚她家里的具体情况,更加不知道她的弟弟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还只以为山本晴是担心把自己的妹妹嫁给我会受委屈,我还天真地向他打包票,说我绝对会照顾好阿雪的......”
“我后来才明白,原来山本晴和我一样,也喜欢阿雪,他甚至妄图将阿雪占为己有,他的心思和意图曝光后,受到了阿雪父母严厉的批评,我以为从此以后他就会收敛了,谁知道他竟然会做出那么疯狂的事。”
“他对阿雪进行了身体改造,他将她的全身的肢体都更换成了机械义肢,就连她的大脑都被他换成了机械义脑,还在里面输入了,永远忠于他的程序......而整个手术的过程,我都在旁边观看着!”
从录音机传出来的声音逐渐变得阴森可怖起来,透着浓浓的恨意:“山本晴将阿雪完全变成了一台机器!”
“我原以为他会顺手杀了我,谁知道他竟然觉得只是杀死我还不够,他毁掉了我的身体,却保留了我的意识,他把我的大脑养在了培养基里,时不时就会将最残忍痛苦的感受通过信号传导入我的意识中,让我体验到什么叫生不如死的。”
韩朗的声音实在太过阴森,让我莫名觉得有些可怖,我下意识往秦裕身后躲,
“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被山本晴杀了,谁又能想到他竟然将我关在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还经常会带着经由他改造后、对他百依百顺地阿雪来......他甚至会当着我的面和那样的阿雪做。爱。”
韩朗愤恨地道:“再后来,他大概是觉得改造后的阿雪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情感的机器,对他的顺从也只是因为她被输入进她大脑的程序控制了,这样的阿雪当然无法满足山本晴的残忍行径,他就将阿雪未被程序控制的思维录入到了电子信号器里。”
“你们可以往右看,右面墙壁上的那个屏幕就储存着阿雪的意识。”
我和秦裕都顺着他的话扭头看了过去,果然看见右侧的墙壁上镶嵌了一面蓝色的电子屏幕,屏幕上正一排排地滚动着文字,但是那些文字却是反反复复地、不停重复着的三个字。
那就是:杀了我!
我的手抖了一下,也终于明白了韩朗为什么要让我们将山本雪杀死了,因为这就是山本雪最后的愿望,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可是......山本雪为什么想死?”我总觉得我是隐隐知道答案的,可我又说不清楚。
出乎预料的,这次回答我的不是韩朗,而是秦裕!
“因为山本雪早就不想再以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她不想失去还是人类时的认知,也看不清自己的本心,更不想所有的快乐和平静,都只是系统操纵、人为命令。”
他的声音格外低沉,有一瞬间竟让我觉得陌生。
我有些诧异地扭头看去,就发现他也正望着我,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忧郁寂静,深藏于其中的绝望又是如此的磅礴。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韩朗将话接了下去:“你说得没错,阿雪对山本晴的顺从和爱慕都只是出于被植入她大脑中的特殊指令,真正的她,早就不想活了。”
我的心底突然就生出了一种很异样的感觉,我莫名觉得,我会如此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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