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或许她真是太小了。如今她真心希望,能最少把死去的爸爸和她说过的哪怕一句话都能记起来。因为她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很怀念父亲。
一直压制在内心里的感情被突然掀开了一角,喷涌而出,令她几乎无法控制。
姚爷给她端了杯牛奶回来时,就看她坐在床边揪着被头。
“佳音,来,把牛奶喝了。”
“首长,我想我爸——”很自然的,她对他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什么话都不用先说,他走过去把肩膀给她:“想哭就哭,我好像很早之前就和你说过,你要肩膀什么时候我都给你。”
她抓住他手臂,摇着脑袋:“我不哭。”
“哭不出来?”
“不,觉得没必要哭。虽然爸爸过世了,但是,这世上有那么多人对我好,希望我笑。我不会想哭。而且哭,没意思。没能对爸爸有用。爸爸不会想我哭。”
听她如流地说了这样一番无可辩驳的话,姚爷却无奈了,摸着她手:“你,有时候我情愿你哭一哭还好。”
“为什么?”
“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我这个老公很有用,我这个肩膀很有用。”
这话把她逗得,她拿拳头去砸他肩膀。
他的丫头撒娇起来很有意思的。只行动不说话。
他将她的绣花拳头抓住,对着她眼睛仔细地看了会儿,道:“还真是一点泪花都没有呢。是觉得很不甘心吧。”
“嗯。想知道,我爸爸的心情,很想知道。”
她现在只希望,她爸爸是安详的过世,而不是痛苦地死去。不然,她死都不会饶恕这些人。
他搂住她肩膀,半是安慰也半是事实地说:“我想你爸,倒是不知道这些事而过世的,毕竟那时候他病成那样了,哪里分得清这些。”
“可那些人为什么想害他?”想到这个问题,沈佳音心里隐隐都是不安。
她爸做了什么事,让那些人怕他会怕成这样,不惜代价?
这个问题,也正是姚爷在想的。想想,这些人怕到这个地步,不惜代价,到了今天,还买凶杀人。
楼下,突然有了动静。
君爷过来敲门让他们一块下去。
几个人到了一楼客厅,刚好见着叶老的兵把个人抓着拽着拖进了门。
沈佳音一眼认出来了,这就是拿刀想捅高大帅的那个歹徒。
对方也一眼认出了她,永远不会忘记一脚差点让他折了脖子的这个女人。
“坐吧,解放军优待俘虏。”叶老踢了把椅子,让那人先坐。
那人挺蛮横的,横着好像宁死不屈的脖子,被叶老的兵按坐在椅子上。
沈佳音他们再仔细打量这犯人,发现这人才十五六岁的模样,是个未成年人,心头惊骇。
“你多少岁?”叶老问,同样在怀疑这人的实际年龄。
少年答的很果断很英勇很了不起的样子,说:“我户口本才十四岁,你们有本事把我抓了?把我抓了能怎样,不得把我放出来?”
十四岁,是未到刑事追究年龄。
这是一群不仅凶狠毒辣,而且有组织的有头脑的家伙,懂得钻法律的空子。
叶老是越觉有趣了,对洋洋得意的少年只是眯眯笑眼:“你干嘛想杀他们?”
“我没想杀他们。我只是想抢点钱过日子。我爸妈把我赶出家门了,我没有钱,连饭都没得吃。见他们开车经过应该有钱,所以想抢一点可以吃上顿饭。”
少年对答如流。
沈佳音眼神一暗:这家伙明摆着在说谎。那时候高大帅明明都爬不起来了,他非要再冲上来再捅一刀,明摆就是要让高大帅死不可。
叶老对他这答案,冷冷地哼出:“把你衣服脱下来给我看看。”
“什么?”少年未反应过来,身上穿的那套皮夹克,被叶老的兵剥了下来。
姚爷走过去,翻了那夹克衣领上的洗标,是名牌,一件没有几千买不到。
“那是山寨货,一件几十块在街边摊买的。”少年辩解。
“你这张口骗谁呢?”姚爷忍不住冷眼狠狠地扫过去,嘴角噙的尽是冷嘲,“是不是真皮,怎么检验我们会不知道?还有你这洗标,想仿冒都仿不出来。这是正牌标。”
少年抬起眼,看到姚爷身上穿的拉风的衣服,一看,就知道碰上识货的专家了,于是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轻易说话。
“说!”君爷的阎王嗓子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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