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爷那表情,似乎也不像是要给老婆打电话让老婆赶紧回来。
说来君爷就是这样的人呢。换做其他男人,八成早就嚷嚷着让媳妇不管如何都必须回来,好像媳妇不回来的话会追究媳妇是个失责的老婆和妈。
君爷不会这么做。因为君爷知道自己娶的是个怎样的老婆。
姚爷轻轻呼口气的时候,赵文生已是蹑手蹑脚走进卧室里履行自己的职责,帮忙给领导的儿子看看病。
一群人再三确定包子确实病的不重。似乎,给白露姐姐再打一通电话的必要性,都没有了。没人再提起要给白露姐姐打电话。
这样一来,在外头出差的白队和云姐,反而比白露更早知道了包子生病的消息。
云姐和白队是一块出差,是呆在一块儿的,云姐赶紧打电话给君爷问小包子的病情。
君爷说:“不碍事。一点小感冒。”
“小孩子感冒,可大可小的。”云姐可不掉以轻心,说到底包子是陆家的长孙呢,接着像其他长辈一样追责了,“白露呢?我刚打给她电话她没接,在照顾征征吗?”
君爷不假思索:“嗯,她在陪征征。”
听到白露在陪自己生病的儿子,云姐也就一句其它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再唠叨两句天气转凉,必须小心身体的话,接着挂了电话。
姚夫人进厨房帮陆夫人的忙,把洛洛交给了孩子他爸。姚爷接过自己儿子,放在膝盖上让儿子不要乱动。小洛洛憋着小嘴巴,快给憋死了。包子哥这一病,似乎所有人都鸡飞狗跳的。他小洛洛也担心包子哥啊。
姚爷伸手捏了把儿子嘟嘟的脸蛋,转头,对君爷说:“白露她几点下班?”
“一般要六点多到家。”对于自己老婆下班的时间,君爷最清楚不过。没有意外通知的话,白露姐姐一般忙着,也要到六点多才能到家的。
“她是忙。”姚爷像是无意识地叹了一句。
赵文生听他们两个人说话,都不敢插嘴,只是手指扶了扶镜框,斯文的眉宇轻轻皱了下。以前,他和其他人一样,都只以为白露姐姐是个善于跑公关的大好人。后来,似乎一些迹象表明不止如此而已。
可是连君爷都不问自己老婆,其余人,更不得而知了。
那天晚上,白露七点到家。因为知道儿子画画用的画纸都快用完了,开车回家的路上,白露在文具店给儿子买了一堆画纸,拎了回家准备给儿子一个惊喜。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苗莘打来了电话。由于今天苗莘带了彤彤去陪苗爸,彤彤不在陆家。不过,这对母女,也是不知道突然从哪儿得知了包子生病的事,赶紧打了个电话过来问询。白露这才知道儿子今天在幼儿园感冒发烧了。
包子病不重,小感冒,下午吃了退烧药,烧退了,再喝了碗奶奶熬的营养粥,精神很好,差点睡不着。但是,赵文生给他又服用了两颗感冒药。小包子在陆家君爷原来睡的那张床上,呼噜呼噜,打着香甜的呼噜声,妈妈进门的时候都不知道。
白露站在门口,看着儿子边睡边拿小手挠嘴角口水的姿势,好半天,像是画面都停在了这一刻。
回到家,才知道儿子病了。回到家,婆家没有一个人骂她。甚至公公和婆婆都怕她辛苦了,让她赶紧先吃个饭再说。
这样体贴的婆家,恐怕世界上都找不到一个,谁能像她白露这样当儿媳妇,过的竟这般舒坦。
孩子有事,老公做了,公公婆婆做了,她这个孩子的妈,什么事都不用做了,还有无数人安慰。
白露深深皱紧了眉头。
不要看公公婆婆这样安慰她,公公婆婆看她的眼神里,都含着另一种光。当然不是责备的光。公公像是无意中问了她一句:今天的工作还好吗?
白露只能点了点头,答:像平常一样。
至于这话,公公相信多少,白露只能看见公公对她笑了笑,好像很平常的长辈的微笑。
以公公的身份,白露觉得,公公真想知道些什么,不是很难。但是,到底,公公和她老公一样,都不会主动问她。这和她从来不过问自己老公的工作的性质一样。
白露忽然有点头疼。她最讨厌,和君爷一样,最讨厌,自己让家里人担心了。而不知何时,她和陆家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之中,她真是把公公和婆婆当成了自己爸妈一样。
尤其公公给她的感觉,很像一个可靠的父亲。可能是由于她自小跟随母亲生活,导致后来即使回到燕京,与自己父亲,一直处于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可以说是不亲近的父女关系。
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爸是什么样的人,白露是没有多大感想的,是很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