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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凡的手,微微用力,周节度使的话,被强行收了回去。
“唉,周大人,您也看见了,眼下这么多官员就在这里,已经是本王手上的蚂蚱,蹦跶不出去了,您觉得,这兰阳城还可能守得住么?
与其刀兵相见,不如为苍生计。
本王敬奉周大人的名声,相信,百姓也会记得,哪怕是大乾的官家和诸位相公们,也会记得的。”
言外之意就是,
你看看眼下这个局面,
兰阳城就算是真的要守也不可能守得住的,不如这样,你方便了我,我也方便一下你;
你开个城,让我进去,我给你扬个名,尽量减少你的罪责,还能落一个爱民如子的名声,这叫及时止损。
“如若不然,就只能……”
郑凡有些惋惜道:
“送周大人上路了。”
平西王爷很少这般“平易近人”,除了面对大众的政治秀,他已经懒得去礼贤下士了。
但这一次,他愿意在这位膝盖有些软的节度使大人身上费点口舌,因为这笔买卖,很划算。
夺门,是有失败的可能的。
自己眼下攥了这一大把兰阳城高官,看似兰阳城近乎纸糊的了;
但郑凡还真怕兰阳城里还有哪个当官的亦或者武将,秉持着正念,依旧要坚定地组织城内百姓誓死守城,那就麻烦了。
他率军至此,是为了突袭入乾国深入的,要是就在这儿攻城,那还深入个屁?
若是兰阳城能自己打开大门,自家兵马可以从容休整和补给一番,到时候再深入,就能轻松很多。
且再看看眼前,
跟风凑热乎钻营于官场渴望蹭功劳的这批官老爷,差不离都来了,这也就意味着,兰阳城内剩下的可以说得上话的大官儿里,正直的、不参与蝇营狗苟的,他比例就相对变大了。
一群官僚出来了,剩下的就都是做实事的,岂不危险了么?
周节度使后退了两步,
郑凡依旧微笑看着他;
只见周节度使俯身一拜,
道:
“本官是小,苍生是大,劳请平西王爷顾念百姓,切勿伤我百姓丝毫,一切罪责,由本官担起。”
平西王爷满意地点点头。
“宜山伯。”
“末将在!”
“送周大人回城安歇。”
“末将遵命!”
陈阳看着周大人,道:“周大人,请。”
“将军请。”
这时,后头的一些老爷们已经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间,不少人踊跃地出来,喊着自己也想回城歇息。
很多时候,人就不能犹豫,犹豫了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卖国也是一样。
陈阳看向郑凡,
郑凡点点头,
道;
“愿意去的,同去。”
让节度使带着一众兰阳城的官员去喊城门,问题,应该就不大了。
要是再有问题,那就是自己这次出征的运数不好。
紧接着,
燕军士卒上前,
弓弩架起,刀锋前逼;
绝大部分各家大人的护卫,都选择了缴械。
燕军开始将他们进行收列和看押,在王爷的吩咐下,倒是没进行什么粗鲁的举动。
“放下兵器!”
“放下!”
苏蓉蓉和吴襄命令自己的护卫也同样缴械。
苏明哲默默地压了压手,他的那些护卫,也丢下了兵器。
转而,
待得平西王爷准备回身上马时;
吴襄和苏蓉蓉一齐走出了队伍,在快靠近平西王时,被燕军士卒拦截下来。
郑凡也留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看了过来。
“东海吴家少家主吴襄,久仰平西王爷大名,特来拜见平西王爷!”
“喜彩土司之女苏蓉蓉,仰慕王爷久矣,我土女性格直爽,求王爷能赐予一夕缱绻之缘。”
土人的风俗和乾人重礼教确实不同,但也不至于张口就约泡。
之所以这么说出来,只为了吸引一下注意力。
“哦?”
郑凡走了过来,接受两位二人的参拜行礼。
男的,挺小白脸的;
女的,长得还可以,就是身上的首饰有点多,容易束手束脚和压头发。
“东海吴家,久仰。”
吴襄闻言,喜不自禁,马上道:“家父也很敬重王爷,说王爷乃当世第一麒麟,恨不得能为王爷驱使。”
身后,苏明哲听到这话,小声啐骂道:
“恬不知耻!”
“本王争取,早日给你父这个机会。”
吴家在海上,想要让吴家给自己当狗,最起码得打穿整个乾国。
晋东现在做的,是陆地贸易,但郑凡清楚的是,海上贸易到底能有多大的利润。
瞎子和四娘曾开玩笑地说过,要是出生地不在燕国,而在乾国,前些年,南北二王的风头,他们不会去碰,谁碰谁死,倒不如去寻个海岛,当个海岛做个岛主,发展发展贸易什么的,等实力积攒足够了,再尝试反攻大陆。
吴襄闻言,马上道:“静候王爷佳音!”
地头蛇最大的本钱就是,朝廷也很难奈何得了你,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舔,最重要的是,在场的大哥不笑二哥,都是俘虏了,还讲个屁气节,有气节你去死啊!
苏蓉蓉见平西王不搭理自己,有些着急,开口道:“王爷,奴的母亲也和奴一样很仰慕王爷您呢,恨不得能和奴一起……”
郑凡还真看过来了,然后郑凡笑了。
吴家因为是海商,所以他觉得有些意思,至于乾国的西南土司什么的,郑凡还真瞧不上眼,当年他又不是没打过狼土兵,只能说,乾人军队战斗力太渣才会导致西南土司之乱一直无法平定,要是换做自己,那些土人休想闹腾。
不过,人家都这么“热情”了,平西王爷也微微点头,道:
“有机会。”
苏明哲又默默地骂了一句,
“呸,不要脸!”
这时,
数个燕军士卒来拿人,让俘虏归队看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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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哲挣脱开了束缚,燕军士卒马上举起刀,
苏明哲马上喊道;
“王爷,我是苏明哲啊,苏明哲的苏,苏明哲的哲啊。
王爷,
我刚刚诗兴大发,为王师写了一首诗,我念给你听!”
陈大侠叹了口气,
他发现自己错了,
这仨人,哪怕他不在,他们似乎也死不了。
燕军士卒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陈大侠肩膀一晃,两个燕军士卒马上后退了数步。
这时,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陈大侠的面前,其人手里握着的,是龙渊。
“师父。”
陈大侠很是恭敬地向剑圣行礼。
是啊,
他既然来了,师父肯定是在旁边的。
剑圣其实早早地就感应到了陈大侠,但先前陈大侠没出声,郑凡是真没留意到他,但剑圣可是一直盯着呢。
“打个招呼去?”剑圣说道,“打完招呼,让你走吧,你可以向乾国传信,就说燕军来了。”
剑圣是晋人,倒是能理解陈大侠的立场问题。
大家是朋友,是师徒,没必要闹这么僵。
至于说陈大侠的传信,到时候大军出动,波及甚广,多一个陈大侠少一个陈大侠传信,没什么区别,无非是找个合适的借口,让他走。
真要是直接耿脾气上来,抽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想杀平西王,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这时,樊力留意到这里的情况,也走了过来。
陈大侠看着剑圣,
道;
“我之前就感觉到了,你们要来,我已经提醒过他们很多次了,但他们都觉得我在说笑,觉得我是不是疯了,认为我就是个傻子。”
樊力听到这话,
伸手拍了拍陈大侠的肩膀,
道:
“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