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
此曲,恍若闻过……
北堂傲忍不住愣住,心如擂鼓!脑中好似一晃而过某个画面:
画面里,对面的小柳子一身粉色书生袍,书卷气凝在眉间,指尖也是撩拨的琴弦……而他却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孩子——
那孩子……是襁褓中的妞妞?
北堂傲陡然睁大眼,死死地盯着正被群男环绕的柳金蟾,总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却又好似被什么给生生隔住,又被弹了回去!
北堂傲凝了眉:
很好,装不认识……
北堂傲压下一股子难抑的薄怒,令自己再次稳坐于凳上,唇角扬起一线阴冷冷的弧度。
那头,刚还踩着鼓点闹腾的小白蒜,自古琴声起,便开始安静地坐在鼓上,和着琴声轻哼,其余自带了筝箫等物的人,也跟着古琴声轻轻地应和起来,其境随着悠长的曲韵声而幽远,仿若忽入山林,又见流水淙淙……
北堂傲来不及在心里给这柳大人的才情琴艺暗给一个赞许,这宁静的画面很快因几个小倌们情不自禁的习惯而打破了。
先是两个靓丽的小倌,缓缓哼着朝着柳金蟾依偎过去,还一个接着一个把翘首搭在了她的肩上,北堂傲心内微微一紧,眼再一扫,就见其中一小倌的手已经紧紧地环上了柳金蟾的腰……
北堂傲要起身表示愤怒。
身后,刚才还醉得软绵羊似的战蛟,“砰砰砰——”数声,那里管什么大家公子的颜面,提着马鞭,脚踏皮靴就一阵风似的,在大家还没回神时,一脚踹破了那大鼓,单手一把,提住小白蒜的后衣领……
这一连串的动作之熟练,几乎一气呵成,大家就觉得一眨眼,几个小倌坐在了地上,小白蒜便跟鸡仔子似的落在黑雕爪下,一路晃荡过众人视线:
“好你个楚天白,在家看见为夫就是副死鱼样儿,看见这些个狐狸精你就成了活龙了啊?
跟为夫回家!为夫今儿和你没完——
死女人,有钱就想狐媚子的男人、钱呢?你今天出门带了多少银子?你真是……老虎不发威,你拿为夫当病猫——
读书读书!你读到这花街柳巷来找野男人,家也不要了啊……”
咆哮声直到马蹄声远去,言犹在耳,静静回荡……
北堂傲瞠了目,哑了言:战蛟成亲了?成亲就变成了这模样了……
呆若木鸡地瞅着昔日喝口茶都要装上好半日才勉强喝一口的战蛟,转眼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河东狮,北堂傲有点心有戚戚焉,但转念一想:
是了,自己都二十四五了,他如何还会没成亲?想必也是嫁得晚,颜色不及先时,所以妻主难免在外面把持不住了……
可……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不知道?还是他真忘了什么?
思及这“忘了什么?”……
北堂傲立刻下意识地横目扫向,差点被战蛟也一并踹下凳的柳金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