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在他们前面几十米外是一道火墙。火墙的火苗高达数米,也不知道火墙有多宽,但从火势来看肯定窄不了。火墙附近还不断发生爆炸,每次爆炸后,火墙的火苗变得更高了,四射的火点就像下火雨,看起来很漂亮,但在萨摩藩看来却很恐怖。
他们立刻环顾左右,却惊骇地发现,这道火墙的两边竟然一直连到左右两侧峡谷边上。现在,他们前有火墙拦路,后有追兵,左右两边是四五丈深的峡谷,已经没有出路了。
战前,萨摩藩从未想过撤退,更未想过逃跑,但现在逃跑已经成了奢望,所有萨摩藩都陷入了绝望之中。
岛津忠郎在望远镜中也看见了这一幕。
由于他派去的数波传令兵,没能及时将撤退命令送达,现在,原来的火带已经成了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他虽然远在4里之外,但灼热的炙烤,仍然让他感觉烤得慌。火墙之中仍然不时地传来爆炸声,浓烈的白烟和黑烟交杂着,遮天蔽日。
他已经无法看清楚战场里面的情况了,但他知道进攻队伍全完了。
他的心在抽搐着,脸上的肌肉也在无意识地抽搐着,他的手指甲已经深深地抠进了自己的肌肤,但他却浑然不知,他已经瞠目欲裂。他本以为大日本武士们冲向的是胜利的彼岸,然而,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组织起来的上万人,冲上的却是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这时候,亲兵们架起了已经陷入疯魔的岛津忠郎,将其扶上马后,护着他向着内陆深处,头也不回地逃去。因为亲兵们已经看见,战场上剩下的人被火海包围在里面,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了,他们彻底的失败了。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逃跑,有多快跑多快,一旦骷髅军追出来,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那些被萨摩藩平时视如珍宝的大筒、车辆等物资,此时被弃若敝屐了,显得孤零零的。
这时候,连命都顾不上了,哪还有人顾得上理这些东西。
萨摩藩眼前的火墙熊熊地燃烧着,就像火焰山一样。虽然火墙中间偶尔有没有火烧的地方,但骷髅军的开花弹却一直在持续不断地轰炸着这个地带,如果钻进去即使不被火烧死,也会被开花弹炸死,所以,没有人敢于不要命地钻进去送死。
此时,江海洋正站在瞭望塔上观望着。
他知道,此时如果让火铳团追上去,即使最终俘虏了萨摩藩,也会伤亡惨重,现在,必须将萨摩藩的信心彻底打垮。他见600米大弧线上的火墙已经形成,没有必要再浪费霹雳燃烧弹了,于是命令霹雳炮连和飞石炮,连换装霹雳爆炸弹,开始轰炸火墙前的萨摩藩。
“嘣嘣嘣……”弩弦和弩臂的震动声响成一片。
“呼呼呼……”飞石炮的抛射臂被释放,带起的风声呼呼作响。
“轰轰轰……”霹雳爆炸弹不断地在萨摩藩人群里爆炸,大地都在颤抖,残肢断臂和鲜血不断地飞上天,再掉下来砸在其他萨摩藩身上。
萨摩藩不断地私下奔逃着,又在奔逃的路上被炸飞、炸碎。
萨摩藩几乎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其中的巫师和浪人更是职业军人,他们见惯了伤亡,但他们却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以前死亡和受伤的人,顶多是脑袋或者四肢掉了,后来有了铁炮,身上的伤口就更小了,但现在袍泽们的身体都变成了碎块,太恐怖了,这样的死法,死后肯定会下地狱,不得超生。
古代的人都非常迷信,即使是死也非常讲究。
霹雳爆炸弹的轰炸持续了近半个小时。
在火墙和开花弹面前,残余萨摩藩的心理底线终于彻底崩塌了。他们知道,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要想骷髅军不继续用开花弹炸他们,就只有投降。起初,只有一部分萨摩藩跪在地上,举着白旗摇晃着,乞求投降;继而,其他萨摩藩也相继跪在地上,脱下白色的内衣,拴在武器上摇晃着,乞求投降。
日本武士拥有武士道精神举世皆知,竟然也会乞降。
当然,也不是所有萨摩藩都选择投降,有一些死忠的武士,选择了剖腹自杀。
剖腹自杀对于日本武士来说非常重要,如果他们没有完成任务,或违反了武士道精神,就得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因为如果他们剖腹自杀的话,他们的家人会得到其效命大名的赡养。如果投降的话,不仅辱没了武士的荣誉,还会累及家人。这种与荣誉紧密联系的自杀行为非常的仪式化,其形式称为剖腹自杀。
剖腹还有一种叫法——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