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对朱夏之说,朱夏之使他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强韧。因此无法对朱夏之置之不理。就算是朱夏之真的会为他带来什么麻烦,那也只好认了。
对于朱夏之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他笑的太过坦然。朱夏之只好闭上眼,让心里异样的感觉继续蔓延。
……
身体完全的康复了。无论是皮肤之伤,还是肺炎。然而已经愈合了的骨折,也只能如此。朱夏之跛足行走在房间里,难以控制左右的平衡。四肢遍布着淤青——起初练习不时摔倒造成的。
他劝说朱夏之稍待一段时间再行走,至少先借助拐杖。朱夏之一概拒绝。朱夏之问过他,有没有什么办法恢复原先的样子?至少不要这么明显的跛。他沉默着,满脸为难的样子。朱夏之不知道他为什么为难,但他是朱夏之的就没恩人,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讲,都无法再追问什么。
躺在床上休憩,身体酸痛得无法动弹。日复一日堆积的苦闷纠结在心里,不得发作。难以发作。只好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将体内的所有的东西挤压在一起,不留一点空隙。方才好过一点。
他敲门而进,看着朱夏之这幅可称狼狈的样子。皱了皱眉,将食物放在床头。同时端来按摩用的酒精——平日里他用酒精替朱夏之按摩骨折之处以及疏散四肢的淤青。朱夏之紧闭双眼,不让他有机会透过朱夏之的眼看见心里的苦闷。
“我问过医生,有办法让你的腿彻底愈合。但是……”
朱夏之半睁开眼,他有些犹豫不决,表情更显为难。
“但是要将愈合腿重新折断,然后再行接上。这样的话,恢复原状的可能性很大,却无法确保不出什么意外。而且,不能使用麻醉剂!”
“那就麻烦你了!”
朱夏之没待他把话说完,用着坚定的眼神看着他。他无可奈何的看了朱夏之一眼,叹了叹气走出门去。
没有麻醉药也好,有什么意外也罢。总之,无论什么,都比现在要好。如果这样跛足一辈子的话,无法想象以后的日子将要如何过!
朱夏之没有坚强到即使是跛了一条腿,还能按照以前的想法继续生存在下!朱夏之也无法改变自己坚持了十余年的想法。朱夏之是个懦弱的人,现在才发现,到了没了勇气改变自己的地步。
次日,他带来医生对朱夏之的腿进行全面检查。之后医生嘱咐朱夏之之后要绝对静养,而且要摄取足够的营养,以备手术。
他更加悉心照料于朱夏之。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食谱,一日三餐按照食谱准备。朱夏之毫无异义的配合,无论他端来的是什么,朱夏之都一点不剩的吃下。
然而,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一周?两周还是一个月?朱夏之不清楚。只是越加的感觉度日如年,也因此对时间更加的敏感,使得一直感觉时间似乎在朱夏之不经意之间悄然静止,而朱夏之却浑然不知。
厌烦的情绪如奔涌的潮水,不可阻挡。朱夏之无法保持平和的心情一天一天的过下去。被压抑的情绪无处发泄,忍住不让它发泄。自己所能见到的人只有他——朱夏之的救命恩人,无法理所当然的将他当做自己发泄情绪的出口。只好闭口不言,尽量的少与他相处。
他笑着说,没关系。
像是会读心术,他仅此一句,就释怀了朱夏之心中的烦闷。却凭添了朱夏之对他的愧疚。将他的恩德当做理所当然的愧疚。
他给朱夏之买来书,说是让朱夏之不无聊的安心静养,并告诉朱夏之说手术定在下个月三号。朱夏之点头示意以表感谢。离手术之期还有七天。
朱夏之翻开书,百无聊赖的看着。从那件事情以后,就不再翻阅课本以外的书。朱夏之无法否认,那件事情带给朱夏之很大的冲击。当再次翻阅着书时,百般滋味难以言说。
……
医生在二号前来替朱夏之检查,十分的惊奇的赞叹他居然将朱夏之照顾得如此周到,连手术前必须输液以增加必须的营养都不必要了。他则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颊上泛起一点微红。
第二天,医生带来两名助手准备手术。手术是在他强烈的要求在方才能在家里举行。朱夏之感谢他的贴心。假如朱夏之去到医院的话,很容易被那些人找到。而且,他家里有足够的器材——死去的双亲曾是医界的奇葩。
医生让助手压制住朱夏之的四肢,然后拿出像是敲核桃的锤子般大小的工具,先是试探性的在骨折之处敲了敲。朱夏之倒吸一口气,疼痛从骨折处传来。医生问朱夏之准备好了吗?朱夏之咬着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