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笑着说了什么,静惨白了脸色,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老板走后,她依然跪在地上,嘴唇开始蠕动着,像要说些什么!?
朱夏之走过去,想要扶起她。却怎么也走不到她的面前。朱夏之一直的不停的走,却怎么也无法接近她。然而,又一个人影逼近。
朱夏之大声喊道:“静,快让开!”然而声音被什么包裹了,无法传递出去。朱夏之只能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她,在心里不停的叫着:“静,静!快离开,有人来了!不让开的话会挨打的!静!”
人影逼近了,背对着朱夏之无法看清来人的长相。人影走向静,蹲在了她的面前。静猛地停止了颤抖,伤痕狰狞的脸浮出了淡淡的被解救的微笑。他们的声音传来了,朱夏之能清楚的听见他们的声音。他们以缓慢的节奏重复着同样的话!那句话静曾经说过许多次。
朱夏之大声的喊着他们——不,朱夏之大声的叫着静,不知道叫了多少次,静终于看向了朱夏之这边。朱夏之如抓获救命稻草的与她微笑,她也报之一笑。而那个人影也回过头看着朱夏之,用着极其明媚的笑容与静一起对朱夏之说着那句话:
要么绝望,要么死掉!
朱夏之猛地坐起身,冷汗悄然下滑,浸湿了睡衣。心里弥漫着难以消退的恐惧与惊慌,连呼吸都为之停歇。朱夏之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的动作牵动了紧裹的右脚,泛起一阵阵疼痛。
手心里传来的温暖,手被谁轻轻握住?朱夏之方才发现,他坐在床边,关心的注视着朱夏之。朱夏之猛地抽回手,想要躺下却再次牵动了伤口。他慌张的制止住朱夏之,满脸愧疚朱夏之看着朱夏之,嘱咐朱夏之不要随意动弹。并小心翼翼的将朱夏之放平在床上。
“抱歉,你一直不肯告诉我,所以我想在你做噩梦的时候陪在你身边,那么至少你会好过一点。”
朱夏之看着他,窗外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屋内。此刻他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胆怯的认了错却害怕被责骂,只好将撇开眼神,低着头。
“朱夏之只是害怕你会厌恶朱夏之,将朱夏之赶出去。那么,朱夏之在苏黎世就真的无处可去了。”朱夏之说。他闻言,满脸疑惑。朱夏之继续说:“生气了吗?我知道这样怀疑你太过狼心狗肺了。你不但救了我,还照顾了我这么久。所以,你生气是应该的。正因为你对我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这么好,才让我更害怕。”
他的表情显露了他的疑惑,听完朱夏之的话更加的疑惑。他放开朱夏之的手,将右手置于胸口——这是他要做出什么保证时的习惯动作,说:
“之前我说过,你让我感受到生命的强韧。因此,我与你承诺和保证。”
他没有说出承诺与保证的内容,但朱夏之却可以感受到他保证了什么、承诺了什么。朱夏之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所有的事情毫无半句谎言的告诉他。误上了偷渡者的船到了苏黎世,被人蛇卖到一家club——朱夏之没告诉他culb的名字,因为左眼下的伤痕拍卖失败。被留作服务生,成了移动拍卖品。最后在被送去买主家的途中,从车上跳了下来,掉进了河里,摔断了腿。
然后,遇见了你。
朱夏之将来到苏黎世的所有事情尽量用简洁的话语传达给他。他时而蹙眉,时而满脸同情。这都是朱夏之不愿见到的,即使没有丝毫恶意。最后他让朱夏之好好的休息,明日医生回来拆石膏。
朱夏之在月光中笑了笑,第一次与他道晚安。在他阖上门离开的那一瞬间,笑容从脸上退下。朱夏之对他所言句句属实,除去一件事。
朱夏之对他说,我叫……
朱莉。
……
英式装潢的卧室内,灯光朦朦胧胧的洒落在屋内。
“朱莉,又做噩梦了?”
朱莉睁开眼,看着身旁一身白色深衣的男子,虚弱道:“没事,好了很多了。”但她苍白的脸色,无声的驳斥了她的谎言。
男人为她擦掉冷汗,温柔的目光凝视着她,须臾后才道:“过去的事情,不用想太多,知道吗?”
“哥哥,我……”
“我知道的。当初的事情,不是你的错。谁也不能审判你,包括上帝。”男人将朱莉搂入怀中,轻声的安慰道。“仿佛我每次来见你,你都会做噩梦。”他来这里已经三天了,三天内,朱莉睡一次做一次噩梦。每一次,都是那过去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