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今儿叶老翻书时已睡不着觉了,见庄如玉进来,问:“湘姨都打点好了吗?”
“湘姨知道买什么菜。但是,今晚只吃家常菜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那丫头一看就知道是不会喜欢山珍海味的。”叶老只记得沈佳音,忘了陪沈佳音来的有姚爷其他人。
庄如玉忍不住一笑,说:“爷爷,我是说,像过年过节什么的,不是都有一些应景的食物吗?腊八,应该吃腊八粥。有的地方,还做腊八豆腐,腊八蒜,南方,有做大头菜杂什汤的。”
叶老合上书,想起中午在兰珊珊饭馆里吃的那碗说不出滋味的腊八粥,须眉拧着:“这东西,年年吃,不腻吗?”
“一般家里吃这个,都是家里自己人做的。”
这话提醒了叶老。
叶老看着她问:“你嫁给长问大概有一年了,给长问做过腊八粥吗?”
“没有,去年他都没有时间回家,在部队里过的。”
叶老记起,去年,他们小两口刚结婚,而且,庄如玉本人不是因结婚而落下事儿的人,日常工作和叶长问一样多。要不是现在庄如玉怀孕了推掉几乎所有的工作,都没有能像现在有空儿在这里陪他老人家谈论腊八粥怎么做。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闪进来一个小身影。
“太爷爷。”叶思臣笑眯眯地对屋里两个大人说,“说是今晚要来客人是不是?我和我哥想着不给太爷爷添乱,想自己去外面吃麦当劳。”
“吃什么麦当劳,不知道外面禽流感吗?”叶老边说这话,边是想,这两个小曾孙平常像个老头子似的思想,说起吃,却是像小孩子似的,只想吃麦当劳,终究是些孩子,心里不禁摇头叹气。
“麦当劳汉堡可以不吃鸡肉吃牛肉。”
“你们就那么烦着不想在这里陪我吗?”
“不是的——我们是怕——”
“有什么好怕的?我的客人也是你们的客人。再说了,这客人你们都早见过的,一点都不陌生。你哥前两天才见,不是吗?”
叶思泉定期要到君爷那头去做治疗和检查,和君爷姚爷岂止是照过面。
叶思臣惊了一下,好像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谁今晚来这里做客。他心里打起了鼓,听人家说,君爷和他老婆,到处打听谁偷偷送给南南那条围巾。如果没事,干嘛打听。既然都打听了,君爷肯定是想抓到他这个小子后怎么收拾一顿。
“太爷爷,你非得留我们在这里吗?”叶思臣着急地踩着地上。
“你这是怎么了?那两个家伙,平常欺负你哥,有机会,但你没病没痛的,有什么机会遭他们欺负了?”叶老像是稀奇地眨着老花眼睛问他。
“我哪里有!”叶思臣死辩着,一边嘴里不小心咕哝着说漏了嘴,“大不了死就死呗。”
说着,低头,在老人家未追问前,闪出了门。
叶老看着小曾孙子灰溜溜像夹着尾巴逃跑的背影,倚回藤椅里,像自言自语地说:“这样子,还敢说自己心里没有鬼?”
庄如玉陪着笑,给老人家弄了杯山楂果茶消食化积。
叶老见着她笑,都看得出她心情不错,并没有因为张亚平在中午的故意刁难而受到影响。老人家眉头一皱,想起了叶长问送那对女人送到现在都没消没息。
“把电话拿来。”
庄如玉拉长电话线,将固定电话座机挪动到老人家桌前。
叶老年纪大,记忆力却好,不需费力拨了叶长问手机的号码。
对面电话在响了几声后,拿起电话的是张亚平。
张亚平没想到是叶老亲自打的电话,以为是庄如玉,说:“你着急找你老公做什么?他是你儿子,但也是我儿子,我养他多少年了!你和他在一块才多久!”
“他是你儿子,但同时是我孙子。论他和谁相处的时间长。好像是和我这个爷爷相处的时间,比和你这个妈相处的时间更长。”
叶老不紧不慢的声音传过去,张亚平哑了口,继而唾骂:该死的妖精,自己不出马,策动老人家。
“如玉不知道我打电话给长问。长问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让长问来接电话!”
“长问他——”张亚平顿了下,“他在洗手间。等会儿我让他回你电话,爸。”
“你中午都走了,要和我势不两立了,叫我爸做什么?”